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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次日便是洞天大会,各处都紧锣密鼓地忙着。玄晏在隐元宫待到半夜才回了院子。走到房门前,却听见秦石长叹。他推门的手停住了。第四十一章门开了一条缝,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秦石拿着一封信,神情怔怔的。玄晏往后退了两步,再走过来时,脚步刻意放重,这才推开了门。秦石依旧站在窗边,信不知去向。深夜,秦石睡熟后,玄晏起身,自他枕下抽出了信。窗子开了一扇,月色寂然。他展开信笺,上面只写着一行字:神武危。秦石睡得迷迷糊糊的,却忽然觉得有人在挠自己。他不耐烦,正欲睁眼,却有一双手蒙在他双眼上。犹如轻羽,犹如美梦。他又睡着了。玄晏举起信笺,伸向灯火,犹豫再三,还是放回了秦石枕下。罢了,等他大仇得报,门派事务交给清鸿……玄晏躺了回去,眼神幽然。-自鸿蒙初开,便有修士纳取万物灵气修行,以证大道。尔后修士间争执不断,门派间也攻讦四起。后来定下了洞天大会,以供修士间相互切磋,比拼实力。为了发展壮大,各个门派各自占据了一块灵气丰厚之地。这些地方离凡尘俗世都较远,如西海原玄天山的玄天门,瘴烟弥漫的夜荒中的云门,东海灵山之上的灵净宫等等。修士在这些灵气丰厚之地修炼,可谓事半功倍,而修真门派往往会许以优厚条件,吸引修士加入。久而久之,洞天大会上的散修渐渐少了,门派之间的争夺越发激烈,在洞天大会表现突出的弟子也会得到门派的丰厚奖励。夺得魁首次数越多的门派,越吸引散修,门派实力也就越强。以至如今各门派出战的弟子都是优中选优、万里挑一的。洞天大会三年一次,由各门派轮流举办。今年轮到玄天门,又逢玄天门内剧变,众修士前来参加,也有看热闹的心态。晨光初露,漫山苍翠,天枢宫前一片纯粹的白。早有弟子将天枢宫前广场清扫干净,给各门派依次安置座位桌椅,置上茶水点心和礼物。各门派陆续入场,偶有低声攀谈。目光扫视一圈,皆是唏嘘不已。玄天门办了无数次洞天大会,每次前来,门下弟子都是满满当当,令人艳羡不已。如今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人一字排开,样貌精神也比不上以前,当真是世事无常。然而修真门派间一般不插手别派事务,顶多背后做点动作。眼下他们除了感慨,也无别的可做,便打量起那十几个弟子来。一排十余人,唯有两个比较显眼。一个是站在最东边的少年,眉目飞扬,双目炯炯有神。另一个是站在最西边的疤脸男子,神情冷肃,自有一股飘然出尘的意味。即便他容貌有损,仍然能让看向他的人不敢慢怠。站的时间长了,中间十余人有些松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最东端的少年也偷偷打哈欠,站不住了。唯有最西段的男子依旧冷着脸,微风徐来,声色不动。许多目光落在他脸上,探讨两句,又安静下去。辰时三刻,玄凛带着清敏姗姗来迟。清敏端着托盘,上面盛着一样光华闪烁的物事,正是玄天门的宝物之一,掌门所有的太极金印。无数道目光落向了金印。真阳祖师留下的,可都是好东西。想是这么想,毕竟人家的宝贝,抢来也没法用,还得被追杀到天涯海角。清敏端着太极金印上前,各门派依次将宝物放进托盘。这是洞天大会的传统,正式开始前,各门派须交出信物,以表诚意。转了一圈,各门派都非常配合。轮到云门时,长老模样的人拈着胡须,将一支笔放进去。云门的符咒出神入化,笔是最重要的法器。下一个是灵净宫。七风斜了清敏一眼,满不在乎地道:“我没有信物。”满场哗然。海长老不赞同地道:“拿出来吧。”几人僵持片刻,七风才冷哼一声,取出一条鞭子,放进托盘。交换信物的过程有惊无险,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玄凛客套两句,自托盘中举起太极金印,默念法诀。玄晏默然看着,微微闭眼。洞天大会都是掌门师兄的影子,玄凛的法诀念得他心烦意乱。他索性不看这边,目光落向了远处的秦石。似是西海原上的庆功宴,他坐在角落,秦石坐在台上。两两相望,便能望到对方眼底。法诀催动之下,太极金印幻出几道影子,自上而下地,将天枢宫前广场笼罩住。在四角等候多时的弟子适时催动符咒,原本空旷的广场上,似是有流光自天际倾泻,铸成一方宽阔的高台。自今日始,至夏至为止,各方门派修士,皆可登上高台,一较高下。-上次洞天大会的魁首是玄天门,夺魁的是清鸿。这回众人心知肚明地没提起他,而是四处寻找玄晏等人,意图事先切磋,探查底细。第三天才有正式的比试。清敏深居简出,寻不到人;玄晏常日冷着脸,一副闲人莫近的模样;反倒是言齐自己手痒,忍不住接了好几场切磋,输赢各半。虽然对玄晏有所怀疑,玄凛还是将他留到最后,先派了言齐出场。第一场便是言齐对战云门弟子,场边围满了人,等着看双方如何应对拆招。云门擅长符咒,单薄的袍子里能藏上百张,甚至有高阶弟子随手一划便是一张,与玄天门的法诀十分相似。言齐有玄晏的教导,信心十足地上了台,转头一看,云门竟然派了个娇小瘦弱的女子上台,对方甚至朝他羞怯地笑了笑。他凌乱了,险些连手串也掉在地上。玄晏见状叹气。言齐这般轻敌,这场很难拿下。正如玄晏所料的,言齐还没从惊诧中回过神,娇小女子衣袖一划,两道金光扑面袭来,一道拍在他脸上,一道拍在他胸口,将他打飞下去。第一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