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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萧煜就道:“你放心,落针可闻!”卢俊义瞥了萧煜一眼,转头点了两个御医做副手,纱幔一挡,着手开始。正如萧煜所言,当顾玉青床榻外的纱幔被拉拢的一瞬,整个大殿,连呼吸的声音,几乎都止住了。卢俊义说的清楚,那些御医们,一个个也知道深重轻浅,更何况,还有皇上,太后,慧贵妃,萧煜四个人八只眼,巡视一般,来回扫视,带着绝对的威严。就在纱幔内传出卢俊义一声,“你们按住她的胳膊腿,将参片开水和纱棉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开始了。”的时候,满屋子人的目光,登时齐齐落向那道烟青色的薄纱帷幔。透过帷幔,能看到里面的人影。萧恪却是在转眸之际,眸光从瘫倒在地的墨烬身上划过,登时心头猛地一跳。原本瘫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墨烬,嘴角抿出一条阴毒的诡谲笑意,狭长的眸子倏忽睁开,目光略过那道纱幔,瞥向滚落在一侧的香炉。不过电光火石间,就见墨烬挪动双腿,朝那香炉蹬去。萧恪顿时一口气提起,惊得一身冷汗渗透里衣,不顾其他,气息凝滞在胸口的一瞬间,脚尖无声点地,朝墨烬飞扑过去。萧恪的突然动作惊动了殿内的其他人,尤其是太后,原本屏气凝神盯着纱幔的目光,倏忽间蓄上腾腾杀气,他要做什么!只是碍于情形,这滔天愤怒也只是宣之于面,却不敢有任何声音响起,本就绷的铁青的脸,更是阴沉似水。眼见萧恪直逼墨烬,这才看到,墨烬正竭尽全力想要去踢离他不远处的那鼎倾倒在地的瑞兽香炉。顿时恍然萧恪的突然举动,却是恍然之后紧跟着,心头猛地一缩,全身紧紧绷起。太后看到的,殿内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一时间,本就凝重的空气,因着大家的倒吸冷气,越发沉重的让人透不上气来。萧煜双眼赤红,睚眦欲裂,双手紧紧捏拳,愤怒看向墨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得笔直,纵然焦灼浑身如有针扎,却是不敢起身。萧恪已经朝墨烬扑去,凭着萧恪的武功,只要赶在墨烬之前,必定能无声的将这局面控制,可他此刻若再追过去,不说已经晚了一步,他同萧恪一起出现在那里,难免发出相碰的声响。眼看萧恪才飞至半空,墨烬双脚已经快要触及到那香炉的边缘,萧煜急的倏忽站起,一双眼睛,眼球像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死死盯着墨烬的双脚,紧捏成拳的双手,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而此刻,纱幔内,悄无声息,卢俊义的手是不是已经碰触到那刀柄,萧煜不敢去想,更不敢忽然喊停。如果卢俊义尚未拔刀,他喊停,倒也无妨。可若卢俊义已经碰到或者刚要碰到刀柄呢!那刀尖,距离顾玉青的心脏,不过发丝之远,稍稍一个碰触,便能让那刀尖刺破她的心脏。天!萧恪该不会赶不及吧!该死!怎么不是他先一步发现墨烬的不轨,他离墨烬的位置,分明要比萧恪要近得多。若是卢俊义正在拔刀,却是让墨烬jian计得逞……一想到会有的后果,萧煜心里害怕的纵然张大嘴,也喘不上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犹如被千刀万剐……转头看看帷幔,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转头再看萧恪,还未落地,可墨烬,他的脚尖,已经触到了香炉。☆、第八百一十四章恩赏墨烬嘴角露出阴毒一笑,挑衅的目光,赤赤看向萧煜,眉角抬起,眼底面上,是nongnong的嘲讽,嘴角微翕,萧煜顿时心头大惊。糟糕,墨烬不止要踢香炉,他要说话!懊悔如潮,将萧煜裹紧,刚刚怎么就忽略了他这个禽兽!这一瞬,紧张害怕逼得萧煜冷汗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顺着脊背游蹿,愤怒如他,小腿却是不由自己的剧烈颤抖,酸软无力。他从未体会过,原来人在惶恐到了极限,竟是如此……眼睁睁瞧着墨烬就要得逞,可萧恪……就在墨烬脚尖用力,嘴巴轻启一瞬间,忽见两道夺目的银光,从萧恪手中飞离,破空划过一道弧线,直朝墨烬射去。一个封喉,一个射足,不偏不倚,直中目标。刚刚还在得意的墨烬,登时眼睛睁得狰狞,带着不甘的匪夷所思和对倏忽而至的死亡的惊惧,可嘴角,偏偏还挂着那抹来不及变化的诡谲阴笑,脑袋一偏,耷拉在肩头,微微下垂。削铁如泥的匕首正中喉咙中央,登时有热血喷涌而出,汩汩直流。踢向香炉的脚尖,被那飞射而过的匕首,削掉!登时,被截断的脚,鲜血淋漓,流淌一地。电光火时间,萧恪无声落地。与此同时,帷幔中,顾玉青发出撕心裂肺一声呼叫,紧接着,卢俊义的声音传出,“快,含参片,止血!”殿内之人,在极度的惊恐紧张过后,顿时松下一口气,人人抹额擦汗。天!吓都吓死了!若是九殿下稍稍慢了一瞬,或者这飞出去的飞刀偏了位置……后果不堪设想啊!还好,还好上天保佑!众人长松一口气,萧恪则是面无表情的俯身,从墨烬喉咙和足上,将匕首拔出,小心翼翼面色虔诚,在墨烬衣衫上,将血迹擦拭干净,妥帖收起。直立起身,不再多看墨烬一眼。等他起身,顾玉青床榻前的帷幔已经撤去,太后,慧贵妃,萧煜他们,一众人层层围上。萧恪正欲抬脚过去,无意识瞥过皇上,与皇上阴鸷的眸光,相撞。登时心头一凛。他方才的双刀飞射,传承于顾臻。凭着皇上和顾臻的交情和熟识程度,自然知道,这是顾臻的家穿本事……方才情急,根本由不得他多想犹豫。可此时……联系今日种种,他到底要如何解释……不说保下自己一命,总不能连累赤南侯府……一个瞬间,原本因为顾玉青那里成功被拔出匕首而心头欢愉的萧恪,登时心头犹如被压了千斤顶,压得他喘不上气。脑中盘旋出顾臻常说的一句话:如果你心虚又不知如何应对时,那就佯做理直气壮问心无愧好了!深提一口气,吁的吐出,萧恪目光淡定从皇上眼角划过,抬脚一身凛然从容,走向顾玉青。只是,手心究竟出了多少汗,唯有他自己知道。萧恪走过去的时候,卢俊义已经给顾玉青包扎好,转头对御医道:“接下来的调养,便是你们擅长的。这伤势纵然凶险,可刀一拔出,就无什么大碍了,各位放心。”随着卢俊义语落,空气里,登时有松气之声密密匝匝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