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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牛毛。随着拿着银针的宫女屈膝弯腰,蹲到她身侧,那宫女当即眼中弥漫出巨大的恐惧。这种针刑,她虽未见过,却是听宫中老嬷嬷提起过。施刑之人要将这密密麻麻的银针,一根一根,全部插到受刑人的指缝当中,这样的酷刑,因为太过惨无人道,如今慎刑司都不再用,慧贵妃却是……“娘娘,您不能对奴婢用针刑,陛下明旨说过,在宫中杜绝此刑。”滔天的惊恐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几乎是连滚带爬起身就要朝门外奔去。宫中的确是有陛下明旨,严禁针刑,倘若真的让她奔出这屋子,不用出了院落,只要她在门口大喊几句,想必眨眼功夫,皇后就能得到消息。如此,等于送了把柄到皇后手中。思绪如闪电般闪过,顾玉青立刻抬手指了她,“吉祥,捉住她!”吉祥得令,只抬脚上前,不过两步,如同提小鸡子一般,将她提起,转身甩手,又将她重重甩落在方才跪着的地方。牛毛一样的银针,刺激了那宫女心底无限的求生欲望,不顾甩落在地的疼痛,爬着身子,挣扎着又要起来。得顾玉青示意,吉祥上前,一脚踩在她的脊背之上,吉祥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怎么禁得住吉祥一脚,更何况,吉祥又是特意的用了力气。顿时,她刚刚撑起的身子,随着脊背处“咔嚓”一声轻响,瘫软下去,与此同时,喉中滑出一声凄惨尖叫。只她刚刚张嘴一瞬,便有宫女按着慧贵妃的示意,将一团抹布塞到她的嘴中,那尖叫声转瞬变成了悲绝的呜呜声。可随着手指中被一根一根刺入银针,纵是背上骨头断裂,她也忍不住再次挣扎。比起指缝中的疼,骨头断裂那痛,已经微乎其微。待到第一轮针刑结束,十指插满银针,慧贵妃悠悠抬眼,朝她看过去,倾斜了身子,探着胳膊,用食指将她汗津津的下巴勾起,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凝着她充满莫大疼痛和惶恐的眼睛,道:“你愿意说吗?”轻飘飘的语气,分明就是在传递着另一层意思,你若此刻不说,本宫毫不介意再陪你多耗一会时间。那宫女拼命点头,被塞了抹布的嘴里,嗯嗯呜呜。慧贵妃起身坐好,略一示意,有宫女将她嘴中抹布取出,顿时,她犹如濒临死亡的金鱼,大口的喘着气,可每每喘气,都牵扯了后背处断裂的骨头,所以,随着气息的呼出,她不断的颤抖。几番深呼吸,她终是带着颤音儿张口,“皇后娘娘让奴婢在舒妃娘娘门前散播消息,说陛下在四皇子殿下的协助下,查出二皇子殿下并非皇上亲生,要在明日处以斩刑。”随着她的话音,顾玉青心头一凛,果然如自己所料,不过,她却是没想到,皇后的话里,特特的强调了萧煜。还真是……用心良苦的歹毒!“那这消息,你可散播了?”慧贵妃话音落下,顾玉青眼睛一瞬不瞬朝那宫女看过去,心头一口气悬起。若是这消息已经散播,想要再挽回,只怕就不是费些功夫那样简单了。“没有,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让奴婢在皇上来娘娘寝宫时,再散布这消息。”一句话,顾玉青心头那口气顿时呼出。还好……还好一切尚没有发生。不过是眨眼间的紧张,她却是惊觉,只刚刚一瞬,背心处的冷汗便是将衣衫湿透。她悬着一口气,慧贵妃又何尝不是,闻言,眼底波光微动,胸口一个起伏,死死捏着帕子的手一松,才又朝那宫女看过去。☆、第四百一十七章长谈冷冽的目光落在那宫女如土的面色上,慧贵妃眉头微蹙,眼底厌恶拂过,抬手一挥,“且带她下去,从小门送到偏殿看着她,别让人瞧见了。”身侧宫女得令,如拖死狗一般,将那宫女带了下去。另有宫女利索的将屋内收整干净,搬了几盆百合进来,遮盖了屋中因着方才审讯而涌散出的腌臜气味。一切就绪,不过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慧贵妃起身,走至顾玉青所在床榻,挨着她复又坐下,牵了顾玉青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双眼凝着她的眸子,问道:“方才,你可是觉得我太过残忍。”顾玉青羽睫微颤,摇头道:“娘娘不过是为了自保。”黑曜石一样的眼底,闪着发在内心的真诚光泽。慧贵妃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抬手理了理顾玉青鬓角碎发,“可是,能让她招供的方法何其多,我却偏偏选了这被皇上严禁的,惨无人道的针刑,你不觉得,我太过毒辣阴狠吗?”她的那抹笑意,纵是两世为人,顾玉青也看不透其中蕴意究竟为何。不过,对着慧贵妃,顾玉青不想动任何的小心思,只诚恳答道:“皇后阴毒,对于这被皇后买通的人,娘娘纵是再歹毒百倍,也不过分。若要仔细论,方才吉祥还一脚踩断了她后背骨头。”慧贵妃听着,“噗”的就笑出声来,“这是不是就是常言所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本是严肃沉重的话题,慧贵妃忽提此言,顾玉青顿时面红耳赤,低头不语,被慧贵妃握在掌心的手,手心里汗津津一片湿滑。却听得慧贵妃笑过之后,道:“煜儿心里悦你,我早就知道,我自己,更是很满意你,他已经求了陛下,赐婚的圣旨不过三两日就下发,现在,这里左右没有旁人,我且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答我,可好?”顾玉青低头垂眸,心头隐约猜到慧贵妃所问何事,不禁面上红云又浓一分,却是略略点头,以作回答。“在你心里,煜儿可是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不知进取只知吃喝玩乐的浪荡子?”慧贵妃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姿态放的极低,极低。顾玉青心口微动。荣耀如慧贵妃,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心系儿子的母亲。婚姻大事,于女子而言,犹如一次重生投胎,可于男子而言,又何尝不是,若是所遇并非良人,蹉跎一生。微微抬头,含羞迎上慧贵妃的眼睛,顾玉青笃定摇头,“他不是。”纵然并非扭捏之人,可让她对着慧贵妃谈论萧煜,顾玉青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只三个字出口,慧贵妃当即面上一松,嘴角笑容更盛一份,“好孩子,你能明白他,我就放心了。”说着话,眼底涌上晶莹泪光,提起自己的儿子,声音带了哽咽,“煜儿虽得陛下恩宠,可那份恩宠,何尝不是他的催命符,那孩子要强,心里苦,从来不对人说,纵是在我面前,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他开牙建府早,这些年,一个人受了多少罪,我每每想起,都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