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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占上风。确实,她调查过他,还不止一次。///“蒋楚律师事务所”的前身叫做“徐涛律师事务所”。徐涛,正是带蒋楚入门的师兄。初到浮城,蒋楚在师兄的律所挂了间小办公室,偷师攒经验半年多,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民事案件。原告王雪佳女士单方面提出诉讼,是离婚官司。王雪佳揣着几套房子和一笔不菲的拆迁款,自然不会找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律师,她费尽心思找的是徐涛,律界数一数二的活招牌。徐涛为人精明,双商在线,简单过了一遍就转递给了师妹,说到底,蒋楚是半路救急。在师兄这儿蹭了这么久,案子大多互帮互衬,多一个机会学习,她没理由拒绝。这是她没看到案子之前。打开黑色的文件夹,看到被告人的名字,蒋楚傻眼了。郑瞿徽。是她耳熟的那个郑瞿徽吗。大概是了,这世上哪还有比他更欠揍的名字呢。也就是到这会儿,徐涛的用意蒋楚猜到了八分,确是老谋深算。破天荒地回家吃饭,席间故作无意地提到郑家,没探到什么口风还惹来老太太侧目。找了好友叙旧,旁敲侧击全是些没营养的豪门内斗,甚至小三小四的新闻都比本家大少爷热闹。冷柔是蒋楚的最后一招。认认真真开始调查,几周下来不过一些陈年旧事,翻不出什么新鲜水花。“自从那事后,高家出面把郑瞿徽送进了军校,到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难得撞到铁板,冷柔特来劲:“那什么军校就一个名字,黑遍全网连地址都没查到,不知道真的假的。”说起地址,蒋楚倒是现成有一个。她看着诉讼书上的被告人资料,郑瞿徽,电话,地址,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话说回来,你突然查他做什么,难不成……”边说着还露出窃笑,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难不成什么?”蒋楚反问,眸光坦荡清朗。“得,我闭嘴。”冷柔耸肩,做了个封嘴的手势。也是啊,当年那出闹得满城风雨,现如今事过境迁,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明智之举,哪里还敢肖想什么。///“我看着脸白是吗。”声音不大,足够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响,低沉亲厚却能品出隐隐的铁锈味。“完事了总想着赏我点什么,真不用,毕竟我也爽到了。”他讲得不近人情,刻薄的字眼砸进耳蜗,蒋楚反而定了心。“你这是夸我活好么。”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灿烂辉煌,将车钥匙扔进包里,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间。少了一人的对峙更显幼稚无理。郑瞿徽望着安全出口那扇孤独回弹的漆面门,几个来回终是消停。人去楼空,到底连最后一点旖旎,都散尽了。-嘤(懒惰的我欲哭无泪开始表演忙音蒋楚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二字。直到对着电梯的关门键一顿狂按,这两个字的反噬力如同黑压压的网笼罩下来,扼住喉咙的窒闷感。她就多余去管他怎么回。放眼浮城,郑瞿徽能待的地儿多了去了,就是扔进深山老林都没在怕的,更何况是一马平川的沿街大路。他爱走就走呗,最好不过腿走折。愤懑像一锅扑腾冒泡的沸水,压不住叫嚣,只剩下恶毒的咒骂得以缓解。蒋楚厌烦任何形式的无理取闹,以及此刻不甚理智的自己。叮——梯门缓缓开启,蒋楚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铜色数字。熟悉的楼层号码,深灰色的宽体门,整日的奔波劳碌在回到住处的这一刻扩散至最大化。食指轻触密码锁面板,一下,没唤醒,再点一下,依旧没动静,指纹区一片暗色。人在极致疲倦时会变得莫名其妙的偏执化,罔顾科学道理甚至胡搅蛮缠。不死心地试了许久仍是徒劳无功,高频的按压后,指尖充血似的隐隐发热。没有人会在装了密码锁后多带一把钥匙。理所当然的,她被锁在了门外,在困到眼皮打架的00:25am。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如果郑瞿徽在,区区一个锁应该难不倒他。手机攥在手里,拿起又放下,她忘了这不是私人电话,更何况,她也没有他的新号码。莹白的手腕垂落在两侧,身体懈力一倚,后背触及冰凉的实木门,雕刻线条的凸起感硌在肩胛骨上。眼睑微垂,浓而翘的睫毛挡住了楼道光源,蒋楚盯着脚尖前方的大理石方格愣愣出神。那里有一道裂痕,与花纹融为一体很难分辨,但真实存在,她知道。“你谁啊。”“蒋楚。”“蒋楚?哪个楚。”“楚河汉界的楚。”“……”“……”记忆里的对白在脑海里循环,那些字眼并未因为时间的沉淀而褪色。恰恰相反,因为耳熟能详,愈发清晰,逼真,恍如昨日。蒋楚始终忘不掉第一次见到郑瞿徽时的情景,好似烙在神经中枢里深深浅浅的印。她心念许久。夏初时分,恰恰好的温度宜人。穿过层层桑叶透下来的每一道光都有自己的形状,散漫,无踪,世界像一只天然的大筛子,过滤了所有的不合时宜。花园深处,欧式围栏上盘腿坐着一个少年。浅棕的发在自然光下透出亚麻色,前额的短碎映出一片影,朦胧里的界限分明。宽松的黑色短袖套在身上,愈发衬出男孩清瘦的骨骼。他低着头,眸光专注在一处,手里是最新款的PSV掌机,正玩到兴头上。一局结束,伸个懒腰的功夫,斜前方多了个不速之客。余光瞥见罢了,郑瞿徽没空理会,他一颗心都扑在游戏上。大约是玩腻了,又或是那人像根木头似的杵着不动实在碍眼,他百忙之中顺口打发了句。“你谁啊。”问归问,并不期待答案。蒋楚是跟着姑姑来做客的,大人们的下午茶一贯乏味,安分了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兜兜转转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儿。她乖乖回答:“蒋楚。”侧切牙还没长全,咬字漏风,语言系统里平翘舌全乱了,并不标准。果然,他开始找茬:“蒋楚?哪个楚。”“楚河汉界的楚。”偏偏遇上个实心眼的,问什么答什么真是笨得可以。郑瞿徽本来没看她,这会儿倒是分心了一眼。嗬,小屁孩子倒挺别致,跟他这儿秀博学多才呢。又是潦草一眼,这回是看清了性别,女的,更没劲。八九岁的小女孩,最最天真懵懂的年纪,眼里藏满了世间万物,不止纯真,更多是新奇和探究。彼时郑少爷才和人打完一架,痞帅的脸上挂了彩,尤其适合围观。大约是她的目光太露骨,让浑不吝的臭小子稍稍侧脸挡住了半边伤处,他竟也会尴尬。一只圆润的手指头缓缓靠近,趁人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