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书屋 - 言情小说 - 他与爱同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索马里讨生活的成年男人难道会没有这种意识?

——

想得太入神,连陆啸叫了她两声,燕绥也没听见。

脚底像是有团火舌舔舐着,从脚踝到脚腕,烧得她心口发痒,浑身出了一层虚汗。

思虑百转,她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脱身的办法,直到听见辛芽极小声地轻咳了一声:“燕总,电话通了。”

她心中大定,没理会陆啸替司机问的“会不会用木仓”的疑问,只是笑了笑,抽出皮夹内层厚厚一叠纸币,不紧不慢地捏在手心数了数,整刀递过去,问:“你还有木仓吗?我全都要了。”

司机有些愣住,反应过来后,有些可惜地耸了耸肩:“我只有那一把。”

燕绥又笑:“那就好。”

——

车外,索马里的武装小队开始接管车辆。

前车安坐车内的雇佣兵悉数被俘,雇佣兵头子更是被两个索马里人反锁双手压靠在车窗上,大声呵斥。

眼看着他们往这辆车走来,事不宜迟。

燕绥放在膝上的木仓,被她握起,她熟练地拉开保险,木仓口对准司机的太阳xue指上去,命令:“双手举过头顶。”

等不及陆啸翻译,她用简单的英文又重复了一遍,指着他脑袋的木仓口重重往前一顶,迫他就范。

几乎是司机哆嗦着举起双手时,车外的人也发现了车里的变故。分守两侧的索马里人,大声呵斥着,不断用木仓托砸向车门以示威慑。

辛芽就挤在车门边上,木仓托砸窗的敲击声就像锤在耳边,她吓得缩成一团,险些没拿稳手机:“我们在途径难民营北上往公路的缺口被索马里当地的武装人员拦下了……”

“对……我们需要保护……”

车外的人显然发现砸窗砸门的方式对车内的人没有用处,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起,一声木仓响,子弹穿透轮胎射进钢圈里,双重的炸响声炸得人耳边嗡嗡鸣响。

辛芽一阵耳鸣,听不清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控制不住地边哭边反复重复:“我们需要保护,需要支援……”

燕绥拿木仓的手心出了一层虚汗,她抿着唇,边留意着车外的动向,边抽走辛芽手里的卫星电话。

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稳重醇厚的声音冷静地叮嘱:“注意安全,我立刻派人支援。”

电话切断,只余忙音。

燕绥烦躁地盯了眼手机,耳边是不断锤敲着车窗的声音,饶是厚重的防弹玻璃,此刻也被木仓托砸出细碎的棱花,在灯光下有如碾碎的白纸,正一点点,一点点更深的侵蚀着。

——

玻璃不会碎。

燕绥很清楚的知道,即使此刻防弹玻璃的表面有了裂缝,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打穿玻璃。

躲在车里,虽不是最安全的,但就目前而言,无疑是不用和索马里人有所接触的最佳方法。

可能坚持多久?她不清楚。

海军派出的支援多久能到?她也没数。

而外面这些穷凶极恶的索马里人却没有耐心让她等来援兵。

她捏着木仓的手指用力到有些抽筋,她咬唇,不动声色地舒展了下手指。目光落在仪表台上的对讲机,微微一亮:“喂。”

她微抬下巴,示意陆啸拿起对讲机:“告诉他们,不介意死个同伴的话,可以继续砸车。”

——

完全密闭的狭小空间,车外是随时会持木仓射击的恐怖分子。

陆啸面色发白,僵坐在座位上数秒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燕绥,嘴唇翳合了数次,想说些什么。

耳边是犹如万鬼啼哭的催命声,不留余力的砸车声,还有只有他听得懂的异国语言正不堪入耳地大声恐吓。那些人,狰狞的,恐怖的,想要从任何一个地方伸出手来把他们拽下深渊。

燕绥喉咙发紧,心跳快得失序,许久没见陆啸动作,拧眉斥道:“他们要钱,只要不给钱,我们就死不了。”

陆啸拧头看向车窗外,犹如丧尸围车的索马里人,终于醒神,手忙脚乱拿过对讲机,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稳地把燕绥的话重复了一遍。

外面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

燕绥蹙眉,没等她说话,又一声木仓响,后座另一侧的轮胎被打爆,冲击波的余力让笨重的车身往下一沉,整辆车都随之晃了晃。

被木仓口重重顶了一下的司机吓得连忙大叫:“蠢货,你没按住通话按钮啊!”

陆啸:“……”

——

十公里外。

摩加迪沙驻索马里中国大使馆。

披着夜色的直升飞机降落在楼顶,舱门被推开,风卷起的气流盘旋着,呼呼作响。

后舱门跨下一个身穿墨色作战服,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

他的眉宇间似凝着森寒夜色里的冰霜,浑身带着一股冷意。

将近凌晨四点,高楼之下沉寂在黑暗中的摩加迪沙,风声涌动,似一张蓄力的网正在缓缓收起。

耳侧,通话中的耳麦信号灯微闪。

傅征屈肘,调节手腕上的设备,刚扣紧袖口,听另一端提到的目标人物,一顿,缓缓眯了眯眼:“女人?”

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耳麦的终端静了静。

又听他问:“她家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北子:……家属?不是你吗?

哦……也是,你现在还不知道。

追下去,你们才会知道,燕总到底多有魅力,托腮望。

*

本章评论区继续掉落500个红包~

☆、他与爱同罪4

第四章

距离天亮仅两个小时,眼前的这片夜色却像是深陷谷底的绝境,墨色浓烈。而比这无边的黑暗更令人恐惧的,是孤立无援的境地。

——

陆啸克制着双脚不受控制的打颤,握成拳的手指紧贴着双膝的裤缝,重新按下通话按钮。

他知道,眼前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陡然听到对讲机里传出陌生口音的阿拉伯语,车外的sao动停止了一瞬。

围车的索马里武装分子不约而同退后了一步,看向领头。

这一刹那的寂静,其实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可对于从刚才起就处于被恐吓威胁恐惧里的燕绥而言,像是坐在话剧厅角落里听了一段格外漫长的开场白。

索马里荒漠的干燥仿佛此时才被唤醒。

燕绥口干舌燥,连额头沁出的汗顺着眼睑滴落,她也忘记要眨下眼睛。

就在燕绥以为她的要挟起了效果时,出乎她意料的,车外的人哄笑起来。

索马里人黝黑的面容在探照灯的灯光下似泛着油光,他们的眼睛幽绿,如一匹匹荒漠里饥饿的沙狼。

燕绥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光是判断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到他们此刻在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