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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要为你着想,你也不能弃他于不顾,这是天经地义的。”云小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和他已经不是夫妻了。”苗十七听了面露诧异,他盯着云小鱼瞧了一会儿,却终究没有问缘由,只是轻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云小鱼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不知画了一些什么小画,忽然柔声道:“但我是群真会的人,与群真会生死与共不是应该的吗?如果群真会需要我去战斗,我会战斗至死。”苗十七听了她这番话有些吃惊,他定定地瞧着她,半天说道:“你不大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苗十七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从前总是在东陵和咱们之间摇摆不定。”云小鱼淡淡一笑:“大概是有人改变了我。”她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轻声道:“我累了,想睡会。”苗十七点点头,却看见黑暗中一道泪水静静地从她眼角流了下来。十月廿九,袁长志下令处死所有北陵战俘。那天北陵的天空是灰色的。从地牢里被押出来时,云小鱼抬头看到天空中阴霾和云气混在一块,看不出阴晴,密密麻麻的人排成两队被押往古兰江边,这么多人却没有任何声音,一片死气沉沉。云小鱼跟苗十七和时青红并排走在一起,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很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轻松。最后这几百名战俘都是在北陵军中身居要位或者神勇善战的人,都不是普通将士,原本将他们挑拣出来关入地牢的用意可能是为了收编,但不知为何东陵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将这些人全部处死。黄昏前,这几百个战俘被押到了江边。东陵士兵手拿弓箭排成三排,站在这些战俘跟前,拈弓搭箭随时准备开弓。就在这时,袁长志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城楼上,他身披铠甲,手握长剑俯视着刑场。他本想收编这几百人,因为在他看来都还是可用的人才,但北陵朝廷还未彻底臣服,接下来在北陵境内怕是还要再打几场。战俘带不回东陵,一时半会也无法训练,为了防止再有临场倒戈的人,东陵内部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将这些人处死。旁边一名军将这时低声提醒袁长志:“大将军,可以下令了。”袁长志颔首,正待下令,忽然城楼后的楼梯口传来士兵的呵斥声:“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作甚?说!”袁长志听罢放下正准备下令的手,转身看了看,问道:“什么事?”只见一名将士拎着一个士兵的后脖领子就进来了,把那士兵往地上一推,那人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那名将士厉声道:“此人在后面鬼鬼祟祟地观望,看着可疑!”袁长志一看他穿着东陵士兵的服装,看着也有些眼熟,便问道:“你是谁,为何偷窥?”那人俯首颤声道:“属下叫冯城,大将军当年做镇东将军时,感染风寒卧病不起,属下曾经在府上服侍过大将军,后来大将军把咱们都遣走了,就留下了厨子,属下没地方去,就当了兵。”袁长志听罢确实有了些印象,说道:“你抬起头来。”冯城抬起头,袁长志一看之下想起来了,此人当时确实是他府上做事的,而且手脚麻利有眼力见,只是他当时不得志,用不起那么多人,就把他们都遣散了。袁长志见他没有说谎,便问道:“不错,我认得你。但你为何跑到这里偷偷观望?”冯城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双手举过头顶说道:“属下是来把这两件东西交给大将军的。”袁长志定睛一看,冯城手中的是一把匕首和一块玉佩,他心中猛地一动,伸手就拿了过来。那把匕首上雕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鱼,而玉佩上刻着袁长志的名字-正是他的随身玉佩。他脸色微变,攥着这两样东西问冯城:“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冯城忙道:“是北陵战俘中一个姑娘给属下的。今晨北陵战俘被押出牢房时,她给了属下这两样东西,说曾是大将军的家眷,拜托我交给大将军你。属下原本以为她是胡说,可是一看那玉佩上确实有大将军您的名字,她又说她叫云小鱼。属下当年服侍大将军时,隐约听您提过这个叫什么鱼的名字,属下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别耽误了大将军的事,便急忙把这两样东西给您拿来了。”袁长志听得心中一震:“她现在哪里?”冯城往城楼下一指:“大概就在下面了。”袁长志奔到扶栏边向下望去,飞快地在那堆战俘中搜索,果然在人群中隐约看见一个较小的女子身影。他转身就往城楼下奔去。袁长志到了城楼下,飞身跨上马,策马疾驰到江边。他顺着江边一个一个战俘地看过去,等他走到云小鱼身边时,勒马停了下来。云小鱼听到有马蹄声停在自己跟前,抬头望去,赫然发现袁长志高坐马上,正望着自己。她心中一颤,抬头看着他,却不语。袁长志并没有下马,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小鱼,眼神甚是复杂,他似有很多话想说,但嘴唇微动了动,最终却是说道:“云小鱼,你出来。”云小鱼没有动:“你让我去哪里?”“你本是东陵人,因身患重疾被群真会胁迫才会做出叛国之事,情有可原。你现在随我回东陵,过往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云小鱼收回一直望着袁长志的目光,沉声却清晰地说道:“没有人逼迫我,当初是我自愿入群真会的。”她眼圈微红,又道:“……我也不后悔。”袁长志瞬间眼中蹿起一团怒火,但他强压了下去:“你不用担心你身后这些人会把你怎么样,他们都活不过今日,你也不用害怕群真会追杀你,我自然会保你无虞。”云小鱼哽咽道:“我不能跟你走。”袁长志似忍到了极限,他面色铁青,眼中布满红丝,怒吼道:“小鱼!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过不过来!”云小鱼满眼泪水,她看了看身旁的苗十七和时青红,咬牙道:“……不去。”这句话说完,她泪如雨下,她和袁长志之间此刻只有不到三步的距离,但这三步却像三千里一样遥远。袁长志面色变得苍白,他握着缰绳的手都微微抖了起来。他望着云小鱼的眼神从心痛到不解,从不解到震怒,又从震怒到愤恨。他忽然调转马头,策马奔回到三排弓箭手后,重新拨回马头面对江边,牙关紧咬,缓缓举起了手,他的手在空中竟然抖得止不住。终于,他嘶声怒吼道:“传我的令……放箭!”顷刻之间,东陵的弓箭手乱箭齐发,飞矢如蝗。北陵军的战俘纷纷中箭倒下,靠近江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