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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将人彻底压住后,容丹桐才发现,傅东风连一次反抗都没有。容丹桐不满的扯了扯唇,低头,墨色长发自肩头笼罩而下,对上傅东风的眼睛后,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银色水花落在两人身上,在衣袍上洒下星星点点水痕,容丹桐看着被压在身下的人,突然觉得喉咙干燥。白袍青年躺在嫩草上,因着刚刚的动作,发簪坠落于脸颊旁,墨色长发散在了身下,更有几缕凌乱的遮在了额头。月光朦胧,显得长发格外的黑,面容格外的好看,一双如落了皎月光辉的眸子中,落下一层黑影,那重黑影,便是容丹桐自己。容丹桐觉得,剑尊大概睡得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光线,所以格外的……鲜嫩可口。半响之后,傅东风低低笑了起来,压在他身上的容丹桐,能够感受到胸腹间的震动。脸上神色鲜活起来,傅东风眨了眨眼,声音格外柔和:“我输了……”容丹桐一时间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问:“什么?”“我输了。”傅东风再次重复,一字一句,温润的气息便落在了容丹桐身上。容丹桐深吸了口气,松开了对方手腕,傅东风便顺势撩起了他的长发,梳理到了肩后,神色格外认真。“……嗯。”容丹桐胡乱应了一声,匆匆从对方身上起来,在他坐到草地上时,傅东风便以手撑地,缓缓起身,眸子始终落在容丹桐身上。容丹桐抿了抿唇,眼角余光瞥到草地上一抹流光,这才想起,这是傅东风的发簪。拾起白脂玉发簪,容丹桐递到他面前,声音自唇角含糊溢出:“给。”“谢谢。”耳边传来悉悉索索之声,容丹桐沉思了片刻后,挑眉回首:“我不需要你让我,我并不怕输。”“……我并没让你。”“你——”“我真的输了。”傅东风侧首,目光便落在对方身上,半响,傅东风唇角嗜笑,缓缓解释,“我当时未反应过来,所以输了。”容丹桐移开了目光,也不嫌弃地上全是草屑,往地面一趟,直接闭上眸子,呢喃:“那好,我信你。”傅东风低头瞧了眼闭眼的红衣青年,手指微微蜷曲。不知怎么,他有些出神,便在这时,他看到了容丹桐嘴角绽开的笑容,仿佛晨起之时,天际的朝霞。“哈哈……”容丹桐睁开了眼,侧过头,朝着傅东风咧嘴笑:“我还以为,你没有输的时候。”“很少。”似乎觉得两个字不够,傅东风又道,“极少。”“我赢了,就算是我运气好的原因,那也是我赢了。”容丹桐露出得意之色,眉眼勾起的弧度,嚣张而昳丽。“嗯。”容丹桐抬起手腕,遮住了眼睛。瀑布的轰隆声渐渐小去,阵阵虫鸣也在耳边消散,唯有静谧的夜空,以及身边陪伴的人。时间缓缓流逝,屈膝坐在草地上的傅东风缓缓睁开了眸子,侧首瞧着容丹桐。晚风吹散了耳侧的长发,清澈的眸光也展露出几分迷离之色。容丹桐睡着了,他这般想。许久,他伸手,隔着虚空点在容丹桐身上,即使过去几十年的岁月,傅东风依旧察觉到了,容丹桐身上隐约的煞气,那是在极为阴煞之地,长期居住,甚至于长期厮杀的结果。自第七世相遇,到最后一世落幕,他同容丹桐分离最长的岁月,便是那二十年。所以,容丹桐身上的气息只能是那个时候沾上的。无数个念头转过心间,最后,傅东风只是无声的扬起了唇角。他起身,不自觉的看着容丹桐,见他躺在草屑中熟睡,便伸出了手,想要将人抱起。指尖离容丹桐一寸时,容丹桐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眼眸明亮而锐利,仿佛随时能够爆发极为强横的灵力。……这是长期生死战斗下的本能。然而,傅东风记得,很久以前,容丹桐能够在他身侧完全熟睡,需要玄机珠为他示警。可是,那二十年过去后,容丹桐却成了真正的修士。在看清傅东风的面容后,容丹桐眼中的凌厉化为没有睡醒的迷蒙水雾。他抬头瞧了眼天色,撑起身子后,便冲着傅东风招了招手:“我们回去。”这一路,容丹桐都打着哈欠,到了自己的卧房后,说道:“你的房间还在原处,我什么都没动。”“我知道了。”傅东风点了点头。许是痛痛快快斗了一场,或者是终于有些安心,容丹桐一沾床就睡。傅东风却未离开,反而在房中转了几圈,他对容丹桐的房间,非常熟悉,当初,他便占着自己年幼,非要赖着自己这位师傅,不肯放手。而现在,房中摆设,和当初没有任何差别。屋内摆了一排书架,傅东风走到了书架前,心中转过一个念头:第一排第一本是符文密藏。抬手取下典籍,不需要翻开,便看到了四个烫金大字:符文密藏。接下来是阵基。傅东风又一次取下典籍,果真如此。……真是一点没有变。正要离开这一处时,傅东风发现了和记忆中的不同处,那是本蓝皮书册,没有任何名字,傅东风以为容丹桐又添了新的书册,便随意翻开,入目是满篇的清心咒。旁边的房间便是书房,因为只隔着一面墙,容丹桐有时候会将书房的东西,搬到此处,这本清心咒便这样摆在了书架上。纸张一页页翻开,傅东风从第一页念到了中央,发现清心咒才抄了半本,便置于桌面,自己则开始研磨。油灯灯火暖黄,傅东风拾起毛笔,悬腕落下一笔,顺着容丹桐最后一个字,开始抄录。——脚步声噔噔噔传来,陶诺提着裙摆,匆匆跑过长廊。这姑娘只来的及穿好衣服,头发随意一束,便出了门。昨夜闹得太疯,她被劝了几杯酒,冷酒下肚,没喝几口便醉的不省人事,今早醒来,便发现自己睡过头了,立刻跑向厨房。若是平时,陶诺也不会这样,问题是,这次容丹桐回来了,她便不能短了容丹桐的吃食。青烟自屋顶冒出,陶诺跑的太急,脸上涌起红润,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子,直接一脚踹开了门。灶台前,正站着一白袍青年,那人不沾红尘,却主动站在了人间烟火之前。陶诺目瞪口呆。白袍青年没有回头,声音轻缓:“马上便好了。”“哦,哦哦。”陶诺胡乱点头,然后阖上了门。半响之后,等白袍青年自身侧离开,陶诺还觉得晕乎乎的。消失在拐角时,白袍青年的话也传入了陶诺耳中:“不用给丹桐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