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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缓缓理了下袖口。“呃,降火……”本仙君坐在冷板凳上,光着背,总觉得就这样对着猴子有些不妥。这时,他冰凉的手指尖一下按上本仙君的肩膀,吓得我身子一紧,轻呼道:“啊!”“我拆纱布。”猴子道,语气含笑:“你别听仇无计瞎说,什么虚火过旺,他胡乱编的。”本仙君面红耳赤,猴子一圈圈给我解着纱布,我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只是解到最后一层时,半干的血渍被撕裂,疼得有些难忍。“嗯!”本仙君闷哼了声,声音不大,但猴子还是听到了。他掌心向上,本仙君便一把抓着他的手,紧紧握住。猴子就势将我虚揽在怀中,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撕着最后一点儿纱布,温声道:“再忍一下,就快好了。”“嗯。”本仙君趴在他臂弯里,疼得指甲都快掐进他rou里,闷声道:“那轻点儿啊——啊!!!”本仙君惨叫一声,泪水直接飙出了眼眶。“斯——”猴子被我掐得抽了口冷气。他丢掉纱布,轻轻拍着本仙君的后脑,道:“好了好了,解下来了已经。”“哟,大圣动作蛮快啊。”仇无计取了药回来。本仙君抹抹眼角,从猴子臂弯里退了出来。猴子轻咳一声,道:“你看看他的伤口。”“剩下的交给我吧。”仇无计道,将手中的一大包药材递给猴子,颇为严肃地道:“降火的,一日一服,三碗水煎做一碗,连服七日。七日后再来,需要调药或者其他什么,视情况再说。”猴子接了,淡声道:“多谢。”“分内之事,不必言谢。”仇无计道。猴子退开一步。仇无计过来看我的伤口。“伤口发白,一看就是在水中泡得久了。已经结痂的伤口在水里还能泡开呢,何况还是你这未完全愈合的。”仇无计有些无奈。他取出一片薄薄的银刀。猴子托出一簇小火苗。仇无计将刀子在火上烤了烤,道:“得先处理一下才能上药,可能有点儿疼,忍一下哈。”本仙君:“……”.仇无计究竟是怎样为本仙君“处理”伤口的,本仙君不想回忆,更不想细说。总之,药方里堆得如小山一样的药材,被本仙君几嗓子吼下来,直接倒了。而猴子的胳膊上,也被本仙君掐满了指甲印。太特么疼了。最关键的是,直到本仙君遭完了罪,重新包上纱布,小药童才跑来提醒,说是新采的麻药到了。呵呵,有麻药你特么早说啊!唔…是,本仙君体瘦心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本仙君不生气,不生气。呵呵,怎么可能呢?!本仙君气得在回去的路上,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猴子见本仙君沉着脸,他也不自讨没趣,安静在一旁立着,送我回了西山。彼时天色大亮,子童已经起床开始做晨练,拾掇竹舍前的二亩三分地。见本仙君回来了,子童跑来道:“君上,您昨晚去哪里了?今早起来看不到您,我担心到现在。”本仙君道:“往药仙那里去了一趟。我现在不想说话,地里的活儿你做得来就做,做不来就先放着,等我回屋歇一歇,回头再说。”“您不舒服啊,那先去歇着吧。这些活我都做得来。”子童道。本仙君摆摆手,示意随他了,接着拖着疲惫地身子回屋了,并且顺手关上了门。“哎,欢……”猴子正抬腿想要跟进屋,险些被门夹到鼻子。子童在后面吃吃笑,道:“大圣,我看您想进我家君上的门,好像不容易啊,哈哈。”猴子转身,一撸袖子,道:“地里都是什么活儿,你对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做。”子童道:“您多厉害,肯定能啊。就是将这些荒草锄干净了,让地里的树苗露出来就好。”“……”本仙君倚在门后,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再想想猴子还俗的事儿,心里有些说不出滋味儿。.此后数日,本仙君以养伤为由,甚少出门。但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每日皆有那么几位仙友轮着往我府上跑,带着礼品之类。本仙君想了想,于是那天大半夜的,我与猴子出现在药仙那里,被前去看病的仙友们看到,他们才知道我已经离开药仙那里,回家养伤了。本仙君命子童每天都要清点一遍,“哪位仙友来了”“带了什么”之类,日后等本仙君伤愈了,再一一登门造访,将礼物还回去。子童奉命行事,每晚熄灯之前都来向本仙君回报,不忘再说一句:“君上,大圣还在外面呢。地里的草已经除净了,菜籽也撒下了,树苗也浇水了,您看…拿他怎么办啊?”拿猴子怎么办啊?本仙君也头痛此事。七日之后,子童又向本仙君说起此事。本仙君揉揉眉尖,叹了口气,终于将门打开了。猴子正在给一株小桃树捉虫,听到开门声,他抬了下头。看到我之后,才搁下手中的工具,慢慢直起身来。见我朝他走,他笑着喊道:“哎,你别动,地里刚浇了水,弄脏了你的鞋子。我过去。”本仙君便站在田地头子上,等着他走来。昔日披金甲踏祥云的盖世英雄,此刻挽着裤脚撸着袖子,一双云靴上沾满黄泥,甚至脸颊上也落了泥点儿。但他的笑容里仿佛盛着阳光,毫无征兆地洒入我眼中。等他走近,本仙君弯了下嘴角,道:“大圣,你走罢。这些日子你想什么,我知道。只是,有件事…我想,我还是得对你说。”“什么?”猴子的笑容有些凝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本仙君淡笑:“只不过,早在两千年前大道法会那天,小仙曾请空明小和尚为我剃了三千根头发。您知道的,小仙本是树妖。那三千根头发,是我全部的情根。既然情根已断,我便再不会动情了。对你,或者对其它人……”“……”这次,猴子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脸色死寂,良久才轻声道:“我知道…你昏迷时,仇无计为你治伤,看出不对,已经对我说了……”“!”本仙君一愣,想起猴子曾失控地握着我的肩膀质问“你当真…不留、一点儿、余地了么?”原来那时并非是我的错觉,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呵——”收回心神,本仙君苦笑,道:“既然你早已知道我没了情根,根本不会对你动情。这些天,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你要的不过是一副皮囊,有情与无,都没…唔嗯?!”未等本仙君说完,猴子突然低头,微凉而干燥的唇瓣压上来,将我所有的话堵回口中。“唔……”本仙君忘记闭上眼睛,与猴子四目相对。他望着我,金色的眼眸中映着我的眼睛,而我微微放大的纯黑瞳仁中,亦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