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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邻右舍的鼻鼾此起彼伏,显然已经睡得非常熟,他走到窗边轻轻将木窗拉开一条缝,看着窗外的星星,能推断出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他果断闩窗闩门,坐在床上仔细感应墙上那扇门。很快那扇熟悉的木门就出现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闪身走进阮时解书房。阮时解这边也很安静,连虫鸣都听不见,他睡觉的时候给樘华留了一盏壁灯,昏黄色的灯光,将室内照的一览无余。樘华脱掉靴子,换上阮时解给他专门准备好的拖鞋跑去找他。阮时解睡得正熟,樘华难得看到他熟睡的睡颜,站在床前看了好一会儿。“樘华?”阮时解眼睛睁开一条缝,揉了揉太阳xue,翻身坐起来,“你那边安全么?”“勉强算安全吧,现在下半夜,应该没人会特地爬起来查看我房间的情况,何况我已经锁好门窗了。”樘华忙道:“阮哥,我过来说几句话就走。今天我们赶了四百多里路,我看了一下,这个距离我可以开门。”他眼睛晶亮,阮时解笑了一下,“那恭喜我们。”“对,恭喜我们。明天我再找机会试试。”樘华怕被人发现,当真说几句话就要走,“阮哥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阮时解看他转身走,问:“你腿怎么?”“没事,骑马骑的,适应两天就好了。”“上药了么?”“上了上了,你放心,阮哥,我真走了,要不然等会我舅舅该发现了。”阮时解不听他的,打开大灯下床,“先别走,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樘华有些尴地被他按在床上打开双腿,眼睛望着天花板,不自在地说道:“也没怎么样,就是个擦伤,估计明天就好了。”“明天你还要继续骑马,哪里好得了?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药箱。现在凌晨四点钟,刚好再上一遍药。”樘华瞥了一眼他手机,三点五十八分,四舍五入也就四点了,现在正是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应该没关系,就算有关系,那门跟窗也可以顶一会儿。他催促道:“行,不过阮哥你快点啊。”阮时解点头,“你自己先把裤子脱下来。”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过光着大腿躺在床上溜了那啥,樘华还是十分不好意思。阮时解看见他大腿两旁的擦伤,什么旖旎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他有些心疼地敲了敲樘华的膝盖,“不是让你穿好绸裤,多包几层,免得擦伤么?”“包了,如果没穿,肯定不止这个样子。嗷——哥,你轻点——”“忍一忍,天气热要消毒。”阮时解修长的手指翻飞,飞快而轻柔地帮他消了毒,又敷上药膏,“你回去这么摊着再睡会,别穿裤子,免得擦伤。”樘华听他说这话,只得手提着裤腰,站起来道:“我知道了,阮哥,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嗯,明天见。”阮时解在背后送他到书房,樘华朝他笑了笑,换下拖鞋穿上靴子,鸭子步地打开门回他在驿站的那个房间了。他大半夜离开一会,谁也没发现不对。樘华侧耳倾听了一下,听到鼾声依旧,忙打开窗,放下门栓,爬到床上睡着了。他腿上还伤着,不敢穿裤子,就穿一件大裤头躺在床上睡。天刚亮的时候整个驿站都起来了,烧火做饭的烧火做饭,喂马的喂马,整理行装的整理行装,到处热热闹闹,樘华很快也被吵醒了,他坐起来揉揉眼睛。“醒了?”樘华听到声吓了一大跳,“舅舅你怎么在这?”“不知道你醒了没有,我过来看看。”叶秩放下水盆,道:“刚好一进来你就醒了,快起床,洗漱好上个药,等会去吃早饭。”樘华连忙点头,他爬起来的时候下意识低头看一眼自己大腿内侧。大腿内侧的红肿擦伤已经消去了一大半,伸手摸了摸也不疼。叶秩瞥见他动作,好笑道:“你干嘛?”“啊?”樘华忙把手收回来,尴尬道:“我伤好得差不多了。”“那么快?”樘华一见他还想过来看,连忙摸出裤子快速套在腿上,“嗯!舅舅,你放那里就行了,我自己来。”叶秩哭笑不得,“还害羞啊?”樘华尴尬地摆摆手,他才没害羞,他是有家室的人了,格外注意一些。☆、第126章惊吓樘华他们一大早吃的是大米饭跟rou炒咸菜,还有rou饼。因为今天也需要赶很长的路,早饭吃得格外扎实。靖宁王和樘华也没有特殊待遇,两人从伙头兵那里拿来烫过的碗筷之后,各自盛了一碗饭,又在碗面上夹满了菜,坐在桌子上开吃。靖宁王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也不觉如何,见儿子这样淡定,不由诧异看他一眼。这一趟出来,父子俩对对方的了解都有所加深。樘华快速吃下大半碗饭。靖宁王抬眼看着他,道:“你多吃些,中午吃饭可能比较晚。”“我知道了,父王你也多吃些。”樘华大口扒了一口米饭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他父王,“中午在哪用饭,会停下来埋锅做饭么?”“不停。”靖宁王停下筷来,解释道:“这两日中午都不埋锅,主要吃干粮。依照这个速度,后日中午我们差不多就能到大河府了。”樘华:“哦,我知道了,父王你慢慢吃,我过去看看他们准备得如何了。”说完他扒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脚下如风地去查看他小队里的情况。雷行今天早上起得极早,已让人刷过马喂过草料顺便检查马蹄马鞍等。樘华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去再看一遍,对自己的队伍做到心中有数,这是顾樘昱与靖宁王教他的,他真慢慢实践。叶秩静静跟在他后面,片刻不离。才不过几日,樘华已有些习惯他舅舅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身影了。用完早饭太阳还没升起来,他们又要准备出发。这么一条长长的队伍奔袭在路上,一路没少扬起尘灰,樘华被扬尘扑得灰头土脸,面色都黑了几分。下午出太阳,人在阳光底下骑马,阳光打在脸上,晒得火辣辣疼,汗水更是被一层层炙烤出来,夹杂着灰尘,闷在衣服里,令人浑身黏腻。樘华还好,他是个不怎么出汗的体质,某些比较怕热的将士,身上已经能析出盐花了。直到太阳落下,他们才到今天的驿馆。靖宁王与手下将士在这条路上不知走多少次,对路上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连他们的马都已识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