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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早点睡,别想太多。后面还有一些安慰的话。周雅看着消息,半晌,才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望着墙壁,伸出手,按在墙上,轻声道:“都说了让你别对我太好啊。”明明不打算接受,明明都在躲避了。干嘛还要关心?我会很难放下的。他看着那堵墙,眼泪簌簌的流。一夜未眠。顾江河来喊他的时候,他打开门,衣衫整齐,双眼通红,鼻子红肿着。顾江河犹豫了一下,关怀的话还没说出口,周雅就往前走了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道:“走吧。”顾江河只好跟着他身后出去了。高铁票是挨在一块的,周雅率先进去,坐在了窗边。他一晚上没睡觉,也心知现在跟顾江河说话只会尴尬,便干脆准备合眼睡觉。从包里翻了翻,翻出了一个眼罩,正要拿出来,突然想起这个也是顾江河送的。顿时沉默了一下,敛着眉,又若无其事的把它放下,将手从包里抽了出来。而后将包抱在怀里,拉上帽子盖住脑袋,朝着窗那边,合上了眼。顾江河撇过头,朝他看来,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攥住包的指节。两人一路上转了好几趟车,周雅一上车就开始闭眼。顾江河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没睡着。一路沉默着,终于辗转回了村里。周舒然也接到了通知,昨晚连夜赶过来的。跟他父母一起。周雅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熟悉身影。他脑袋一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养母就转过了脑袋,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愣神。顾江河停下车,就去搬花圈去了。搬着过来的时候,看到周雅站在那没动,望着门口那个妇人。他下意识想喊周雅,又住了嘴,将花圈放好,然后去找阿娇。阿娇在屋内泡茶,见顾江河过来,便朝着他身后望了望,疑惑道:“怎么只有你?雅哥呢?”顾江河沉默了一下,不答反问:“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旗袍的,是谁啊,我怎么从没见过。”“哦,那个啊,舒然哥他mama,”阿娇顺口回道,“昨晚上跟着舒然哥过来的,这边丧礼的东西都是她给出钱置办的。”又继续问道:“雅哥呢?还没过来吗?”顾江河听到是周舒然他妈之后,就皱了下眉。难怪周雅刚刚脸色不对劲。他从桌上端起一杯茶,在手里转了转,抬眸看向阿娇,道:“你雅哥还在门口呢,他昨晚一晚上没睡,你过去看看他吧,这边我来。”阿娇听到说周雅一晚上没睡,立马着急了。也来不及细思顾江河怎么今天这么好心肠,把陪伴周雅安慰周雅的机会让给自己。她把手里的东西往顾江河手里一塞,说了声那你好好弄,就立马跑出去了。周雅没想到自己还会见到养母,偏偏还是在这么个情形下。他站在那,满脑袋都是空白的。还是养母率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宝……”便要走过来。刚走了两步,养父擦着手一脸不耐烦的叨叨着什么,从厨房走了出来,就看到养母呆呆的望着这边。他皱眉啧了一声:“在看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同样呆站着的周雅。于是顿时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把养母挡在身后,语气不怎么温和的朝周雅道:“你爷爷过世了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周雅被他这句斥责弄得有些想笑。这又是在以什么身份在训斥他呢?某个热心的长辈吗?周父看见他脸上的嘲讽就来气,板着脸就开始教训他:“你这什么表情?!我说你说错了吗!你……”养母见势,立马拉住周父:“你少说点!”又朝着周雅抱歉的笑了笑:“你b……你叔不是这个意思,别放在心上啊。”周雅被她临时的改口,刺得心口一疼。原来麻木了也还是会感觉到疼痛啊。他顿时感觉到浑身心都是疲惫感,实在不想再看到他们了,闷头嗯了一声,就绕过他俩往前走。走过去了,还听见养父在那跟养母抱怨,说你看他这态度!养母劝着他,说你管这么多干嘛呢,又不是你亲儿子。周雅紧抿着唇,挺直着后背,走得飞快。走快点,再快点,就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了。他逃命似的冲进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正好撞见了出来找他的阿娇。阿娇见到他,眼前一亮,立马扬起了笑脸,要说什么。就看到周雅置若未见,急冲冲的进了屋。她愣了一下,有些迷茫。雅哥为什么看起来表情有些……说不出来,像是在竭力憋着什么。她扑了个空,便只好又回了桌前,继续去泡茶。一边跟顾江河说着。顾江河刚刚也看到了周雅。周雅冲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明显愣了一下,于是头埋得更深,一股脑跑进屋了。他撒了一把豆子进杯子里,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孩这样子,看起来像是立马要哭出来了,又生怕被人看出来。要不是昨晚……他就过去劝劝了。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他去劝,只怕越劝越起反作用。阿娇还在那叨叨着,说雅哥走这么急到底是怎么了呢?又问顾江河:“是不是你在路上又欺负他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说是“欺负”了周雅的顾江河,难免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就又开始信口开河:“你一女的你知道个屁,你雅哥就是要撒尿了,快憋不住了,才走那么快。”阿娇:“?”她听到这么粗鄙的一句话,没忍住有些不自在。还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小声道:“可前面不是有厕所吗?”顾江河顺手捻起一粒黄豆塞进自己嘴里,神志不清的回答:“你不懂,新厕所会撒不出来,你雅哥的强迫症。”被自己的脑内想象弄得满脸通红的阿娇,似懂非懂的:“哦哦。”然后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雅哥在新厕所撒不出尿。莫名其妙被编排了一个强迫症出来的周雅,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过了许久,他房门被人敲响。他回神,喊了一声:“没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