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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威严的脸,第一次有了些动静。“何家丫头,似乎懂些大靖律法?”葛保长望一眼族长,笑道:“不是说这丫头识字么?”族长道:“大概是跟她爹也见识了些。”一双冷眼又望向何元菱,“以前看你不声响,是个老实的,女孩子不用懂这么多,以后也别像你爹,空有一身学识,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咦,这话说得真不客气。“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腐朽的东西,在大靖朝还真是很有市场。那话怎么讲,一个社会的女性地位,可以看出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大靖朝一点儿也不文明,何元菱看出来了。18、这是惊动了谁何元菱懒得去怼族长。反正顾家的保证书拿到手,不怕他们赖账,乐得继续保持一个“老实孩子”的形象。葛保长见她低眉顺眼,也甚讨喜的样子,倒是有些惋惜。“倒是个办事利落的聪明孩子,就是被爹爹拖累了,一直没相人家吧?”嗯,何元菱的小心脏顿时拎了起来。说实话她不晓得哎。十五岁,好像也的确应该相看了,前村的顾大妮也是十五,刚定了亲,过不多久就要嫁到镇上去了。难道自己因为是犯官之后,所以才没人相看?果然,族长给了答案。“倒也有过几个,图她生得好看,不在意出身的。她奶奶眼高,不是嫌人家年纪大,便是嫌人家行事俗,都给回了。”保长一声叹息,同情地望着何元菱。哪需要同情,何元菱心中简直乐翻了好吗?感谢奶奶,这不是眼高,这是奶奶疼她,奶奶懂得宁愿单着,也不要胡乱嫁人的道理。这些人嘴里说着不在意出身,其实哪个不在意?不过是因为自己好看,让他们暂时抛开了出身而已。等白月光变成了煮饭婆,这些短板都会变成被嫌弃的理由。如此一想,更要好好地对奶奶,更要好好地振兴何家,洗掉父亲加诸予何家身上的印迹。拿了保证书回家给奶奶看了,又告诉奶奶,顾家女佬也是被抬回家的。“活该!”奶奶望着露着瓦片的屋顶,咬牙吐了两字。半晌又幽幽道:“回头雨季一来,家里又要漏个不停。我还想着再存些钱,就可以把屋顶修一修,怎么就躺着了呢?”“不着急,我会想法子赚钱修屋顶。奶奶你好好养病,让弟弟在家照顾你。”“不行!”何奶奶拒绝得斩钉截铁,“你去集市是抛头露面,外头坏人多得很,有小葵跟着,多少也能保护你。你要孤身一人,定会被人欺负。”何元菱笑了,就像“mama觉得你冷”一样,这是“奶奶觉得你不安全”。虽说大靖经济一塌糊涂,税重到老百姓简直要活不下去,但治安目前看着还好。当然,也可能是江南素来富庶,还能撑撑。“没事的,那些听书的人对我好得很,若真有人闹事,他们也会帮着我。”何元菱劝奶奶,“我和小葵都走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要喝水啊,要解手啊,谁来照顾你。”“怕什么。不过一下午,还能憋死了?你要不带小葵一起去,我就真憋死给你看!”奶奶虽然病着,脾气却还是那么倔。何元菱哭笑不得,知道拗不过她,便去找金婶婶,拜托她下午常去何家照应照应,何元菱每日贴十文钱给她。金婶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都是邻里邻舍的,怎么可以谈钱”,心里到底还是喜滋滋的。十文钱。一只母鸡憋红了脸下蛋,都得连下十天呢。值当。这边好不容易把事了了,姐弟二人立刻出发,到余山镇上,也比平时晚了。何元菱说书的椅子旁,今天又多了个小案几。一见何元菱出现,毛大立刻送上来一杯茶水。“大伙儿等好久了,jiejie今日来得好晚。”“哎,别提了!我奶奶……”何元菱一把拉住弟弟,笑着对毛大道:“奶奶拉我们说了会儿话,老人家嘛,难免啰嗦,我们当晚辈的只能耐心听着,出门就晚了。”说着,她向何元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外头不能多讲家里头的事儿。何元葵虽不明白阿姐的用意,但阿姐的意思,一定不会错,便也跟着附和:“就是,我奶奶就是这样的人,哈哈。”毛大点点头,居然万分理解:“我奶奶也是这样的人,没半个时辰讲不完了。”看来大伙儿都深有同感啊。虽然来晚了,但围观听众们热情丝毫不减。何元菱想着昨日那个出手阔绰的大叔,低声问弟弟:“昨天那个大叔今日可来了?”何元葵吊着脖子,一眼望见茶棚里的两个黑衣人,低声道:“便是茶棚左手第三桌,两个黑衣男子。”果然气质与其他茶客都有所不同,两男子一身利落装扮,不大像是此间居民。难道我说书说得太好听,惊动了官家?不知怎的,何元菱想起了奶奶的担心。这大靖朝虽然不像何元菱知道的某些朝代那样极端保守,但终究也并非十分开明,自己一个妙龄姑娘出来赚开口钱,的确容易惹上是非。何元菱留了个心眼,原本还想着今日讲故事的时候,专程感谢一下土豪,现下决定暂时不提,看他们今天是何表现。今日听书的比昨日似乎又多了些,茶棚里都坐满了,大人们不好意思挤到前排小孩子中间,纷纷围站在茶棚周围,挤到水泄不通。何元菱把猪八戒又懒又馋又怕事、还爱偷看漂亮小媳妇的小性子说得活龙活现,发现猪八戒的受欢迎程度竟然不亚于孙悟空,不由自行发挥,给猪八戒加了好几段戏。围观听众们给钱的时候可起劲了,还纷纷提问题。“他这个样子,以后打女妖怪怎么办啊?”“唐僧是和尚,收到这样的徒弟会不会气死啊?”“我也想和猪八戒一样,能吃能睡,还有个本领高强的师兄帮我打妖怪。”“好想打爆他的猪头啊。”一听就是何元菱的铁杆听众。这句话出自何元菱,大靖朝原本没这说法,但最近“好想打爆XX的猪头啊”正在余山镇上悄然流行。收钱时,黑衣人照旧一洒,又是约摸五十几个铜钱。何元葵扭头,向何元菱使了个眼色。何元菱却改了主意。昨日她说要鼓励别人打赏,可见到黑衣人冷峻的表情,何元菱突然觉得,若自己贸然当众感谢,也许会激起旁人也来攀比打赏的心。但是,她很有可能要承受自己被“娱乐化”的后果。作为一个在大靖朝说书的妙龄姑娘,她有必要与这些出手阔绰的看官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大毛二毛这样的,就完成可以打成一片。热热闹闹说完,大毛缠着何元菱又问了不少细节,何元菱半是解释半是胡编,才把爱问的大毛给编满意了。何元葵摸着饱鼓鼓的钱袋子,拉何元菱:“阿姐走了,咱们还要去约镇上最好的郎中呢。”哪知道,二人才走出去一个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