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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普遍的屋舍款式。这是哪儿?“别猜了。”角商的声音传来。喜定睛一瞧,只见角商陪在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孩子爹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喜有一丝不好意思说出口。“明明是阉人。”角商笑嘻嘻地补充完整。喜察终于察觉了危险的味道,他声音尖利:“你绑架我想干什么?!”角商却是冲那青年恭敬行礼:“殿下,此人胆小如鼠,废物一个,却是梁国子身边的亲信,可为我们所用。“遣云宫。梁樾从为政殿下朝,就来了遣云宫,恰好碰上宫人将赶制的喜服送来。喜服上用金线绣着的玄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典见梁樾的面色明亮,朝堂上议事后的阴沉一扫而空,不由也为他高兴,于是提示宫人:“喜服赶制得这么急,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不如请公主试一试?”梁樾笑了笑,示意宫人先进去。似乎时间过得很慢,他在殿外来回踱步,可脉搏偏偏又跳动得厉害,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暖和轻柔充盈。过了一会,梁樾才步履轻盈,跨上台阶,衣摆带风,进入了遣云宫主殿。见到的却是宁纾跪在几案写字,身上依旧穿着常服。“相国。”捧着喜服的宫人面带愧色,躬身行礼:“公主说按尺寸做的,就不用试了。”梁樾轻叹息了一下,问:“公主在写什么?”自前几日守宫砂的事情发生后,公主虽没有明说,但是明显对他态度变冷。梁樾细想了下,自认识她起,从来都是她主动亲近他、撩拨他,哪怕是当初被她发现孟季的死因,她的反应也是对他失望、指责,而不是现在这样,不在意。冷淡。焦躁无适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挥退了宫人,走近她,看她写的字。是给废王后的信。殷殷期语,nongnong的思慕,跃于纸面。梁樾的熏香气息萦绕,宁纾也随他看信,反正要送去晋国的信,从来都是一审、二审的。、“婚姻大事,禀报父母理所应当。我已经去信晋国,将我们成婚的事禀报了废王后。可惜因为当初先王遗命的事,废王后无法回来送你出嫁。”梁樾温声说。已经给母后去信了……宁纾写到一半的信,再也写不下去了,她握紧了笔,听他说。“在洛河追杀你的晋人已经全部伏诛,寺人术的尸体也收殓了。晋国在停战时期,越境杀人,待婚礼后,我会敦促晋王给你一个交代。”讲完这些琐事,梁樾笑了笑:“还记得你养过的那只猎犬么?现在已经是个大家伙了,还是曲的儿子养着,我把他们安置在公主府。”说到这里,他目含春水秋月:“公主,我们要成亲了。”宁纾身体有些僵硬,她真的就这样成亲了?如果她嫁的人是晋成表哥,那么母后和太子哥哥就可以送她出嫁,迎她三朝回门,而不像现在……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脚不知道怎么摆,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以后再也见不到母后和太子哥哥了吗?她曾经还想过,晋成表哥那么忙,说不定经常分别,那么她说不定有段时间怀不上孩子,然后母后和太子妇嫂嫂就开始为她着急,给她送好多医者和补药。太子哥哥也会在会盟的时候,旁敲侧击晋成表哥是不是太累啦?然后等她带着孩子去回来见母后,又是一番热闹。如果是和梁樾的话……他又不用出征,她会不会很快有孕?然后孤零零地一个人生下孩子,接着一生尘埃落定了。她为了做晋成表哥的新妇,准备了那么多日日夜夜,为未来在晋国的生活规划了那么多那么多,全都是空想了吗?母后会不会很伤心?太子哥哥和晋成表哥呢?大家都会很难过吧?她捏着笔杆的手慢慢握紧,眼睫微微颤了颤,嗓音沙哑:“梁樾,你爱我什么呢?”jian夫、守宫砂……真是太好笑了!她抬眸盯着他。她终于提了。梁樾舔了舔上颚,没有回答,反而说了另外一件事:“接到密报,晋成从军营失踪了,去向不明。”失踪?发生了什么事?宁纾心头着急,猛地想起,晋成表哥长年在周王室学习,与众王子并不熟悉,后来因为能力出众,遭到诸位王子的嫉恨。总有些不长眼的跳出来挑衅陷害他。梁樾见她神色沉思,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唇线也逐渐僵硬,之前便已经充足的郁燥按压不住:“公主方才问我爱你什么?公主可还记得,当日在梁都南郊春亭,公主吻臣的时候,是如何称呼臣的么?”那件事情,至今想来仍有余悸,宁纾当然记得。她当时见到了晋成表哥。难道……梁樾轻扯嘴角,自嘲道:“表哥。”宁纾心头一颤:季氏与梁王室世代姻亲,梁樾可以算是孟季的表哥,但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宁纾了,那么她的表哥……梁樾站起身:“公主从前在上林苑看过的那些书,都忘了吧。”梁樾离开时,日光投射在他身上,映出的黑色影子打在了宁纾的头脸。原来如此。他想知道她是否和孟季一样,与未婚夫表哥有过夫妻之实。所以当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抹刺眼的朱砂色时,他一切心结全解开了,才有那一句:“是臣想岔了,公主喜欢臣。”既然没有丈夫,那么他就不是可笑的jian夫、戏耍对象。宁纾心口仿佛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心跳加速,极端烦躁。“公主,寺人喜求见。”殿门外传来禀报声。喜?宁纾看着喜小心翼翼进殿,与上次的自矜十分不同,难道是因为她劝梁樾酒的事,让他知进退了?“可是相国有什么话要你传达吗?”喜见殿中只有宁纾一人,才哆嗦着,将一个匣子递给她。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羊脂般的玉镯。她的手抖了一下,继而一瞬不瞬地盯着喜,这才发现喜的脸色很差,萎靡不振。这,究竟是梁樾试探她?还是晋成表哥真的来找她了?“此物,是哪里来的?”宁纾尽量让自己气息平稳。喜仿佛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走近,压低嗓音道:“殿下命小人问公主,公主还是他的妻子么?”宁纾心神慌乱,不禁抖了一下。这对玉镯,是她做阉人庆的时候,让给晋成表哥的,他说他要送给她的妻子。喜是替晋成表哥来问的!他不是失踪,是来找她了!只是喜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