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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鸣在边上听见,眉头微扬,往年都见不着的稀客,今年忽然接受了邀请过来走个场子?江小少爷笑眯眯地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钟晟,焦糖色的漂亮眼睛里全是了然于胸的揶揄。今年的颁奖晚宴和往年有什么区别?区别大了去了。——今年的颁奖晚宴,有他在啊。江小少爷自得地想着,这个问题他都不消去问,就知道答案。钟晟无奈,被江一鸣这么盯着,他能没感觉就怪了。不过既然被人戳破了,钟晟也没露出什么表情来,他淡淡看着那个多话的人,举了举酒杯示意,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那人识趣地跟着抿了口酒水,便找了个托词离开。钟家的当家人从来不喜欢应酬,更少与人在宴会上交谈,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没人会故意给自己找难堪,去试探那位当家人到底有多不喜欢应酬。等这个角落又只剩下钟晟和江一鸣两人的时候,江一鸣开口:“受邀过来走个场子?”钟晟从西装内袋里摸出邀请函,在江小少爷眼前晃了两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江一鸣“嗤”地笑了一声:“谁要看你这个东西。”他随手拍开,眯眯眼,往前凑近一步,盯着钟晟看,说道:“看来今年的颁奖晚宴,有格外吸引你的存在。”给你一个机会立马坦白,说点好听的——小少爷在心里想着——说不定夸得好听,小爷一高兴,便恢复你名正言顺未婚夫的头衔。钟晟闻言,微一顿,旋即便是听明白了江一鸣的言下之意。他们两个人早就不存在什么试探不试探的了,本就是两个聪明人,什么心意都早就心照不宣了,顶多就是差捅破一张窗户纸的距离。只不过一个骄傲别扭,一个偏爱温水煮青蛙。现在骄傲别扭的那个都明示到这个份上了,再温吞煮青蛙的话,怕是要被暴躁起来的青蛙一蹬腿,踹翻那口锅,浇人一身。钟晟笑起来,说道:“的确,毕竟今年的颁奖晚宴,有你……”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宴会大厅的另一端,传出一声轰隆巨响,旋即就听见有人惊叫出声:“有人被压在下面了!快来人!”江一鸣眉头一拧,头一次暴躁得想骂脏话。鲍启文和江一鸣、钟晟两人碰头后,跟在人群最后面慢慢跟过去。就见一个巨大的报时布谷钟掉了下来,这钟原本是挂在大厅壁炉正上方的,现在天气热,壁炉没开着,宾客就站在壁炉前闲聊,谁都没想到头顶的钟会毫无预警地掉下来,那只钟足有七八十公分长,一米多高,做成森林树屋的模样,每到整点的时候,树屋的两扇门都会自动打开,一只布谷鸟,从里头弹出来,“布谷”、“布谷”地报时。江一鸣过去的时候,被钟砸中的人已经被拖出来了,那个人倒是运气好,没有被实打实地砸中,只是额头磕了碰了点,有些晕乎见血。鲍启文见这只是虚惊一场,他松了口气,转头对江一鸣说道:“我还当又出了什么事情是你得插手管的,幸好没那么玄乎倒霉。”“不过这个宴会出了这么一出事儿,也没什么人有兴致继续谈下去了,算了,我们走吧。”鲍启文叹口气,他最想建立起关系的导演没碰着,就出了这么一个意外,真是没缘分。他说着,正要走,却发现江一鸣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反而是逆着人群往更里头挤。因为被压的人已经被拖出来、安置到旁边包扎伤口去了,围在这枚砸下来的布谷钟周围的人,这会儿全散了。现在也就只有江一鸣还往里头走,鲍启文眼皮跳了跳,找到钟晟两人对视了一眼,虽没看懂江一鸣的打算,但两人毫不犹豫地紧跟着江一鸣逆流往里走。“你看到什么了?”鲍启文问。“还没看到什么。”江一鸣说道。鲍启文疑惑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鲍老师有自知之明,知道哪怕他问了、江一鸣答了,说不定他还是一头雾水。三个人走到那只砸下来的布谷钟前,布谷钟的两扇树屋木门紧闭着,哪怕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把那两扇门摔开。“看出什么来了么?”江一鸣问。鲍启文顿了顿,抽抽嘴角道:“质量还挺好,这么摔都不坏。”“谁让你看这个了?”江一鸣翻了个白眼。“那让我看什么?”鲍启文纳闷,绕着钟走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你看这钟,有没有觉得长得有些奇怪?”江一鸣问。鲍启文又看了一遍,只觉得这和普通的报时钟没几个差别。他摇摇头。钟晟开口:“这个钟的形状,明明做的是树屋模样,却没有屋顶,雕得方方正正,像个……”他顿了顿,看向江一鸣。鲍启文听见钟晟说的,顺着钟晟的思路再去打量,突然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接下钟晟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像个棺材?”鲍启文说完,自己就下意识地打了个颤,“呸呸”两声,纳闷自己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念头。江一鸣却是点了点头,说了声“是”。鲍启文一愣,干笑两声:“……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我不是随口一问、随口一应。”江一鸣看了眼鲍启文说道。他蹲下身,微皱起眉头。鲍启文:“……QAQ”“这个报时钟,竟然有一正一反两道门?”江一鸣发现钟居然是双面的,一面看起来是活门,另一面的两扇小木门上,却刻着符咒似的纹路,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锁在里头,不让它出来似的。鲍启文听见江一鸣说的,蹲下来也跟着看,果真如此,顿时觉得更玄乎了,胳膊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搓搓胳膊,咽了口口水。江一鸣还在研究门上刻的纹路,厅里就来了几个服务生,要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免得这个钟再绊到没注意的人。江一鸣闻言,摆摆手,便让人把钟抬走。“你不是还在研究么?怎么让他们拿走了?”鲍启文问。“上面刻的纹路是我所学之外的东西,就算让我再研究一会儿,我也研究不出什么新东西来,不如让他们拿掉算了。”江一鸣说道。“还有江小少爷不认识的东西?稀奇啊。”鲍启文说道。江一鸣轻啧一声,正想反将回去,却是听见门外陡然响起人的尖叫!“布谷”、“布谷”、“布谷”……尖叫声里,还有清脆的报时响声混在其中,哪怕这钟已经被几个服务生搬到了走廊外,宴会厅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江一鸣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整了,看来哪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