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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撤!”慕锦没有追,合上玉扇,他迅捷地往马车狂奔的方向而去。林路上有两道深浅不一的车痕。顺着车痕,慕锦找到了马匹。两匹马安静了下来,正在树下乘凉。马车被撞坏了窗棂,空了大片。慕锦进去找了找。什么都没有丢,除了他的钱袋子。原路返回,见到了尽端的瀑布,他不由得想起,那女人给十五求情时,就是游过逝潭的。她水性佳,逃生大约走水路。慕锦始终无法消除对二十的怀疑。对于机敏的人,无论男女,他都抱有极重的戒备心。今日当是二十的最后一关。只要她过关了,他也就安心些。近日来,那群山匪徘徊此处。慕锦故意选了这一条路。混战中,二十如若有逃跑的念头,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果然,这个狡诈的女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揣着他的银两跑了。她今日一逃,辜负了寸奔对她的信任。慕锦早和寸奔说过,她胆儿肥,可怜模样都是装的,假的。给她一尺,她能顺杆儿爬一丈。到了瀑布边,看着潭水中的鱼儿,慕锦有些惋惜。他讨厌聪明的女人,但聪明的女人也难得。惜才爱才嘛,他该是惋惜的。“二公子。”片刻过后,寸奔赶来了。林路有血迹,他知道山匪来了,于是追寻车痕而来。慕锦回头。“属下来迟了。”“无妨。你要早来了,那女人还跑不掉。”慕锦用扇子轻拍掌心,“跑得好,极好。不见棺材不落泪。”“二十姑娘跑了?”“跑了。”慕锦顿了顿,又说:“马车跑了,她在车上。”寸奔转向瀑布,问:“是停在这儿?”这儿可不是好地方。慕锦指指树下的一小片碎布。正是二十坠湖时被枝丫刮掉的。他左手执扇,右手食指抵住扇尖,慢条斯理地说:“我得仔细琢磨,她是自己跳下去了,还是马儿将她丢下去了。”话虽这么说,然而寸奔明白,二公子已心中有数。“寸奔,你下去找找。哪怕她在这儿淹死了,也要把尸体捞上来,鞭尸。”最末两个字咀嚼在慕锦的齿间,生生嚼出了血腥味。“是。”寸奔听令,跃入潭中。慕锦好整以暇地坐在巨石上。二十的去向,他早有揣测。过了一会儿,寸奔浮起了水面,“二公子,没有。”慕锦很平静,“知道了。”越平静越诡异。寸奔问:“二十姑娘可能进了皇陵。”“那天小十到灵鹿山,对皇陵很感兴趣。她爱好民间传说,回去肯定会讲起此事。”慕锦笑了下:“那个女人应该是躲到皇陵了。她平日一肚子鬼点子,没想到,情急之下也失了分寸。”寸奔额上滑落的,不知是水滴还是汗滴。皇陵机关重重,之前,倒斗的死了多少,就连精通易经八卦的,也有不少命丧其中。二十再聪明,不过是普通女子,她去了只有死路一条。“帝皇陵墓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如果她能在皇陵里安然无恙,我也饶她一命。”慕锦转向寸奔,“以防万一。调派人手,全面搜山。”“是。”——二十进了洞口,算着自己的闭气时间。如果在一半时间里,她找不到另一头的出口,那么她必须即刻返回。非常幸运,她见到的是另一个山洞。上了岸。有左右两条暗道,边上分别刻有四个大字。她不识字。左边暗道黑不见五指,右边似有亮光。她选了右边走。才没走几步,见到了前方的出口。她惊喜地跑了出去,只见一座山丘。从周围的林木分辨,这是灵鹿山的深处了。游水耗费了太多体力。天色尚早,二十先是小憩片刻,坐在洞口边,揉捏自己的肩膀。短短一时半刻,她就走上了逃亡之路。听得二公子的秘密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一时保住了性命,难保日后他不会再动杀机。休息了一会,二十生怕慕锦顺着水流追过来,不敢久留。她拨开及膝的野草,向前走去。沿途用树枝给自己标下了不易察觉的记号。远远见到一条泥巴小路。有路就有人。她只要能出去,自然能缓一阵的。况且,她还有二公子的银两当盘缠。哪知,转过一棵树,听见有一个男人粗鲁叫喊:“忍不住了,就在这儿解决一下。”这声音像是山匪的其中一人。二十缩起身子,正要返身,却被拽着裤头的鲁农撞了个正着。她对上他的熊眼。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跟大熊一样,膀圆臂粗的。鲁农绑紧裤头,哈哈大笑,“天意啊,兄弟们,捎个姑娘回去!”二十一动不敢动。鲁农几步过去,拎小鸡一样地拎起她。她想,今日的运气,恐怕在离开二公子的时候就花光了。——匪窝在非常隐秘的山腰上。名字倒是喜气,叫做:福寨。二十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她隐约听见,匪窝入口处有水声。接着,远近听到的,全是男人破嗓的叫嚣。在大户人家,连长工都没有如此粗狂的野气,她暗地里把自己骂了好几遍。真是自不量力,竟然以为自己能凭一己之力走出这座深山。鲁农的手在她腰上掐了几把,力道像是要把她的腰给拧断。他纳闷:“女人腰这么细的啊?”另一山匪接话:“别太用力,小心给折了。这些兄弟们好久没见过女人了。”自从山匪频繁出没,只有慕二公子这种不怕死的才敢来了。鲁农赶紧松开了手,问二十:“疼吗?”她惊得连连点头。他看看自己黝黑的大掌,嘿嘿地笑,“干粗活惯了,以后我轻点啊。”才说完要轻点,他拎起她的衣领,一把丢她到柴房。二十缩在柴堆里,第一次盼着慕锦出现。二公子人是凶了点,起码没有把她扔给一群男人。门外吆喝声不停,空气中有一阵男人汗水的味道。十五那次被救回,没有多说山窝的事,只强调山匪没有伤害她。十五给的理由很天真:“可能他们害怕二公子。”二十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却不那样觉得。如果真的怕二公子,今天山匪也不会突袭马车了。二十轻叹一口气。如果山匪真的侵犯她,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在画舫,她就不该救慕锦。她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慕锦没有理由再留她性命。午后,鲁农送了饭过来。“你胜在胆子大啊,由始至终都没哼一声。”他咧嘴一笑,“到现在也不说话。”鲁农蹲下,平视她,说:“你别怕,我们粗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