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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较为全面地见识了燕京生活的血族们,各行各业的都有,医生、老师、商人、公务员,甚至还有一位穿格子衫、戴厚底眼镜、头顶鸡窝的程序员。“领主,这边暂时没事的话,我得回去加班。”程序员磕磕巴巴地对司君说。仁慈的领主摆摆手,示意除了特殊人员,大家都可以撤了。至于什么是特殊人员,就是展护卫、何予之流,当然还包括一位穿着捕犬队制服的同志。大部分的疯犬都被杀死在镜中,一把火烧了个尸骨无存。夏渝州本来还在担心怎么跟捕犬队交代,看到这位大兄弟瞬间就安心了,因为这位兄弟不仅仅是捕犬队的,还是带队的队长。虽然这位队长面对如今的局面,也愁得直薅头发。等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好,院子里中了□□、镇静剂的人们纷纷醒过来。老太太坐在地上,轻轻抚摸枕在她腿上的哈士奇脑袋:“奇奇,不怕,奶奶抱着你呢。”“嗷呜……”那只圆滚滚巴掌大的小狗崽,围着哈士奇哼哼唧唧,张嘴咬它耳朵,试图把它叫起来。警察同志麻药劲没完全过,晃晃悠悠大着舌头安慰跟老太太解释:“除了这两只,别的都是疯狗,捕犬队已经处理了。那个……”如果是正常健康的狗,拉走检查还能还回来,不还回来也能有个说法。像五年前拆除市里的狗棚,那些狗就被带去收容所了,也给了老太太一点补偿。但疯狗的话,就没有补偿了。“你们走吧。”老太太头也不抬地说,没有继续听警察安抚的意思。两名片儿警面面相觑,无奈叹气。“她知道那些都是疯狗。”夏渝州走出小院,低声跟司君说。司君抿唇,微微点头。可能不知道呢?就算耳聋眼花,这些朝夕相处的狗是什么样子她也一定清楚。她只是装作不知道,看着那只失而复得的哈士奇装乖卖蠢,无力阻止它,也舍不得揭穿它。夏渝州难以理解这种行为,哈士奇是她疼爱的狗崽子,别的狗就不疼爱了吗?“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更珍贵些,也更纵容些的。”司君拉开了跑车副驾的门。“是么?”夏渝州觉得这人话里有话,歪头瞧他,“也不见得吧,有些人失而复得之后,还在犹豫要不要呢。”司君抬眼看他,小声说:“不是。”夏渝州凑近了听:“不是什么?”司君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做出拒绝回答的姿态。夏渝州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要去拽他领带。“哥!”周树远远地喊他,“过来坐我的车,咱们吃火锅去。”“啧,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何顷愁得假发都秃了,“耽误人谈恋爱,天打雷劈的。”夏渝州看到那吵吵闹闹的弟弟二人组,收回了拽领带的手:“你们两个怎么搅合到一起的?”“呸呸呸,不要污蔑我的清白!”何顷捏着少女音气哼哼地说,“我可是为了救你才联系他的。”当时眼瞧着夏渝州被强行关进医院的车里,作为一名柔弱的“少女”,何顷没法直接把他救出来。领主、自家二哥统统联系不上,他只能匆匆关了店门,自己打车去233医院,最后别无他法地给周树打电话。结果等他到了医院,夏渝州竟然已经自行脱困,留下同时赶到地方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听到夏渝州被医院抓走,司君刚刚开始修的闭口禅顿时破戒:“你怎么出来的?”说起这个,夏渝州忍不住得意,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杰作——“葬爱”纹身。胳膊上那两个伤口太过明显,他把血痂抠掉,留下两个还没长好的小血洞。灵机一动,索性用血牙再戳几个洞,将那两个牙洞完美掩藏在密密麻麻的血洞中间。周树看着那两个丑丑的非主流大红字,顿时炸了毛:“他们强制抓住健康市民,还逼着你自残!妈的,等我回去……”夏渝州踢他一脚:“会不会说话,纹身怎么能叫自残呢?”周树:“谁纹身纹这么丑的啊!”夏渝州:“……”这个弟弟不能要了。正当夏渝州考虑着从哪里开始揍弟弟合适,那只纹着“爱”字的胳膊被司君托在了手中。脱掉了手套的修长手指虽然有些凉,但比初秋的晚风要温暖一些,轻轻在那在红色点点上按压,附近的小洞顿时渗出细细的血珠来。“嘶——”夏渝州吸了口气,自己咬的时候不觉得疼,这会儿挤着反倒疼了。司君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何顷好奇地凑过来看,一惊一乍道:“你咬完之后没有舔过吗?”但凡吃荤的血族,如果没打算杀死猎物,在咬人之后肯定会舔一下。这并非是出于对美味的留恋而做出的嘬筷子行为,而是为了收敛血洞加速愈合。如果没有舔那一下,伤口就愈合得很慢。“没……”夏渝州一句话未说尽,就感觉到手臂上忽然贴了个温热湿润的东西,僵硬地转头,就见领主大人珍而重之地端着他的胳膊,轻轻吻住,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舔了那红色的“爱”字。司君的动作十分讲究,蜻蜓点水,色而不yin,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的舌头,看起来仿佛是“吻手礼”的变种。不仅是指尖颤抖的夏渝州僵住,旁边的何顷、周树同样呆若木鸡。原本就是想撺掇领主,但是还没等撺掇领主就自己上了以至于没有发挥余地的何顷,默默退开两步。扭头瞧见走过来的自家二哥,立时提着护士裙啪嗒啪嗒跑过去,假装自己从未出现过。周树默默把口罩拉到眼睛,深觉自己就不该来。“我去车上等你。”周树戴着眼罩原地转身,闷声闷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夏渝州抱回手臂,毛毛的看着司君。刚挤兑这人失而复得不知道珍惜,这就马上给他演一出“如珠如宝”,怎么看怎么诡异:“这只就不必了,我自己舔。”司君也不勉强,慢条斯理地重新戴上手套,拉开车门请他上车。“你是想表达,你不是不珍惜,是么?”夏渝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情商飙升,火光电石间明白了司君的意思。这人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珍惜的,只能做出个以前决不会当众做的动作来示意。司君有些惊讶地抬眼:“我只是怕你懒,回去留疤。”夏渝州:“……行吧。”最后,夏渝州也没上司君的车,任由弟弟载着他在深夜的五环上狂奔。飙升的情商还是没能让他参透司君的意思,这人说话简直比先祖手札还难懂。“艹,烦死了!”夏渝州趴在车门上,张开嘴让五环的寒风灌进自己的嘴巴醒醒脑。到底不是什么?不是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