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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无能为力的男人不是我,她没那么倒霉

    

43:无能为力的男人不是我,她没那么倒霉



    【阿豫,不要像mama一样偏执,别用爱伤害你爱的人。】

    这是那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割腕被抢救回来在医院,弥留之际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尤商豫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句话。

    遗言?忠告?

    无论是作为幼时无能为力的棋子尤商豫,还是作为此刻能够cao控主宰他人命运的尤商豫,男人始终整理不出自己对待‘母亲’的情绪。

    说恨太笼统,说爱又太勉强,可女人死前留下的这句话像被定下诅咒的言灵,一直纠缠着他,尤商豫恍惚的觉得的母亲留给他的这句话就是他未来的丧钟。

    听完助理汇报后的人浑身冰冷的感觉依旧没散去,情感告诉他此刻他应该上楼找到薛宜,并将女生抱在怀里想她解释自己所有的隐瞒,可理智却在说:‘尤商豫,你都做到这一步了,难道要前功尽弃么。’

    “是啊,一步之遥,只要再忍耐一下,忍耐就好。”

    自言自语完的男人忍不住笑的讽刺,他意外的发现自己从母亲那学到的美好品质少之又少,唯一值得一提的居然是‘忍耐’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中性词,不得不承认他将母亲身上这种近乎偏执的‘忍耐’继承了十成十。

    有记忆开始,尤商豫的生命里只有两个字。

    辗转。

    辗转于国内一个又一个城市,辗转于慈悲到懦弱的母亲编织的一个又一个拙劣到可笑的谎言。

    可惜这种辗转被钟冉打破了。

    父亲的突然到来让彼时还是小朋友的他幸福非常,这次辗转的地方不同于那些落后小镇,这座城市游乐园西餐厅一应俱全,男孩缠着许久未见的父亲央求了一个又一个心愿不说,游乐园里所有的设施几乎被他玩了个遍。

    安心睡在自己的小床上时,慈爱的母亲和温柔父亲在他圆乎乎的小脸上一左一右落下一个吻,父亲说他的辗转要结束了,他们一家三口即将去英国生活,尤商豫傻乎乎的,嘴上说着‘讨厌,又要搬家’,可看到爸爸用手机给自己展示的他们一家三口未来在英国的家后,坐在父亲腿上的小朋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高兴的一翘一翘的小腿已经将男人昂贵整洁的西裤蹭出了一块块灰色的脚印。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英国啊。”

    迷迷糊糊睡着前的人满心都是父亲嘴里的英国,家、圣诞节、雪人,他。

    可钟冉来了,带着保镖将收留他们‘辗转’的地方砸了个粉碎,衣衫不整的mama一脸惊恐的被高大的父亲裹着床单抱在怀里。

    钟冉则是捂着肚子痛苦的躺在担架上,白色担架上的布艺被女人身下流出的热血染出了昳丽到诡奇的暗红色花朵。

    后来尤商豫才知道他原本是应该是两个女孩的哥哥,那天晚上,钟冉肚子里已经成型的双胞胎小姑娘被他一直敬仰的父亲亲手杀死了。

    “呵,我真的没错吗。”

    尤商豫盯着镜子里面色阴沉的自己扯了个怪异的笑,喃喃的问着,可惜他依旧没有得到答案,关于父母、钟冉、他自己的,所有的混乱带来的阵痛从来都没有答案,可这一刻他开始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薛宜会因为他的爱受到伤害,这是结局还是答案,尤商豫分不清,或许说是他不想整理清楚。因为他同样继承了父亲除了DNA以外的东西。

    自大、自以为是。

    【我不会让她受伤,我不会那么无能。】

    即使内心一遍又一遍的暗示,可动摇的感觉却一分钟也没有散去,想到助理的汇报,尤商豫忍不住的手抖,医生说这叫恐慌发作的躯体化。

    懦弱的母亲对他说过很多话,但这句‘别用爱伤害你爱的人’似乎在一语成谶的路上疾驰着。

    饭局商薛宜的反常和助理汇报的情况让他迅速又精准的串联起了前因后果,薛宜见到楚季帆了,对放甚至恐吓、威胁了她。

    “该死!你该死!楚季帆你真该死!!!”

    万幸没有发动汽车,不然方向盘发出的鸣笛声一定会招来大楼安保人员,发泄结束的人脱水了似得无力仰靠着座椅,无法聚焦的双眼麻木的盯着车棚,狭窄的空间里尤商豫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空气流动轨迹。

    “哦,碱中毒。”

    撑着力坐直的人,摇下车窗,熟练的抽屉里翻出薛宜准备好的牛皮纸袋,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捏着纸袋的两侧,捂住口鼻奋力的呼吸了几个来回,直到胸腔再次发出‘怦怦’的有节奏的心跳声,尤商豫才又体会到到那种晕眩终于散去,又活过来的劫后余生感。

    “冷静、冷静一点。”

    利用楚季帆这条毒虫只是将计就计的谋算,原本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元肃沉不住的气的提前动手。

    “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走,楚季帆而已,很好解决,薛宜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放出自己和薛宜要订婚的消息为的就是逼对方寸大乱。的确,一切的确都在按照他设想的发展,可偏差却也接踵而至,宴平章是第一个偏差,今天的饭局让他发现瞿砚和是第二个。

    瞿砚和想黑吃黑盛则的原因他不在乎,他只需要借瞿家的力将尤家那些恶心的脏东西全清剿干净,给薛宜和自己一个一尘不染的婚礼才是他想要的,对方既然抛出橄榄枝,他没理由不接,甚至这橄榄枝有利于他。

    可今日瞿砚和同薛宜熟稔到暧昧的态度让他开始动摇,虽然一直知道瞿家兄妹同薛宜交好,但他就是明显的嗅到了不一样。

    【所以当年那人是瞿砚和么。】

    猜测只出现了一瞬便被男人全盘否定,薛宜的性格尤商豫摸的很清楚,如果是瞿砚和,薛宜大概不会像当时那么崩溃,按照她的高道德感,女生一定会选择和对方在一起,而且瞿砚和今日对薛宜的态度他也很明确,掩藏在嬉笑怒骂下的喜欢碍眼无比,如果真是瞿砚和,根本不会有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当时薛宜答应他的追求分明就是为了躲那个她不情愿的‘一夜情对象’,其实尤商豫更想称呼对方为强jian犯,女孩惶恐的表情历历在目,哪怕此刻想到,男人都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般疼的叫他难捱。

    虽然薛宜说了很多遍自己不是被强迫的,但女生表现出来的害怕和应激让尤商豫心疼的恨不得手刃了那个王八蛋,可薛宜只求他别问、求他帮忙扮演‘男友’,女生说只有这样那人才不会缠着自己,等那人对她没兴趣了她就和自己分手,绝不缠着自己。

    尤商豫无力又兴奋,无力他真的一点信息都查不到,兴奋薛宜愿意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假的,假的未必不能成真,事实证明会成真,一切都很幸福,像他想象中那样。

    【好,我们在一起,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这是尤商豫的答案,坚定、从一而终。

    女性贞洁观这种东西在尤商豫的认知里根本不存在,他要的是薛宜这个人,又不是那张被男权强行上价值的生物组成组织。

    “我只要你健康、平安。”

    尤商豫摸了摸腕表下盖着的红绳,再次想到了去年在西藏旅行时,薛宜给自己求完这红绳对他说的话。

    【我只要你健康、平安,别的都不重要。】

    不管是在一起前还是后,尤商豫发现薛宜很少说爱,但她表达爱的方式却也很明确,那就是这句话,当时听到这句话时,男人浑身战栗的几乎要落下泪。

    “我只要你平安健康,薛宜,从来、从头到尾,一直都是。”

    出了那事后的一段时间里,薛宜不仅闻不了一点酒精的味道,房里的灯更是整宿整宿的开,为此薛宜直接停了半年的工作修养治疗。

    二人时隔多年又成了临床的病友,二人看病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开玩笑说‘申和嘉夫妻俩遇上他们这对情侣也是【倒霉】’。

    好在薛宜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半年的治疗她熬了过来,二人谁也没再提分手这不吉利的话,甚至薛宜还带着他见了父母。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谁都别想破坏,我不会然任何人破坏,妈,不是什么人都像你这么倒霉。”

    尤商看了眼副驾驶穿着病服一脸恳求的幻影,恶劣的笑了笑,便重新发动车子,按照助理给的消息去了警察局。

    这头薛宜回到工位的时候,碰巧点的下午茶也到了,她才意识到这顿无聊的饭局居然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强打着精神给同事们分完下午茶,女生又同几位女同事聊了几句浑话,便拿着自己那份小蛋糕进了办公室,偏偏有人天生没眼力见,她屁股还坐热,宴平章的夺命连环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

    捧着蛋糕的人没有起身的打算,面对不告而来的宴平章,薛宜端着假笑出声。

    “宴工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不开心。”

    “什么?”

    薛宜显然没想到,宴平章会来问这,不过倒是符合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作风。但这会儿她实在没心思同对方周旋,也懒得配合,叹了口气,女生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应答了对方的话。

    “嗯,所以请学长给我一点个人的空间,谢谢。”

    说罢,女生便没再管站在门口的人,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平章看起来丝毫没有动身离开的准备,薛宜不解的抬头时,一直沉默站着的男人说话了。

    “后天上午去完工地,你和我去潼阳出差,要一周,所以你今天早点下班回去休息。”

    “好。”

    薛宜一向公私分明,只是看着男人一脸纠结的表情她无奈嗤了声又道。

    “下次这种公事,宴工可以发消息给我,不必特地跑这一趟,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我没有你微信。”

    经对方这么一提薛宜恍然大悟后便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是了,她太记仇,宴平章前脚刚去德国,她后脚就将对方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除了个彻底,这次合作也是蔺眉在中间当桥梁,甚至她还泼了对方一杯水。

    宴平章不懂女生沉默的含义,想到自己还有一句没回答,便又张口,但女生并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薛宜火速打开群组找到他的头像发送了添加好友申请。

    “好了,劳驾宴工通过。”

    薛宜朝男人扬了扬亮起的手机示意,转身拿出保险柜里的文件,提着公文包同愣在原地握着手机的男人说了告辞。

    “后天见,宴工,有问题微信联系。”

    既然对方批假了她没有不承情的道理,这个点不上不下的,加上这一堆破事,薛宜实在没那心态再稳如老僧入定的上这两小时的班。

    擦着男人的胳膊,女生半个身子都已探出门外,结果又被对方握住胳膊拉回了身前。

    宴平章蹙着眉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样子看的薛宜烦躁,只是这回男人轻叹了口气,一改水獭拖延特质,缓慢但口齿清晰的说了一堆薛宜听不懂‘怪话。’

    “我没有不舒服,你的蛋糕不吃可以给我么,我饿了。”

    “随便你。”

    薛宜觉得宴平章绝对身上沾点什么,上学那会儿这人就神戳戳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快30了还这么神,她真的觉得对方该去看心理医生。

    甩开男人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薛宜躲瘟神似离开了办公室,二人这副情况,被办公室里竖着耳朵的吃瓜的人看了全程。

    【女神确实拽,shuangsi我了,就这么治宴工这个龟毛男!!!】

    【感觉宴工好可怜……一整天被叼两次了吧。】

    【大姐,他叼我们的时候一天可不止两次。】

    【9494】

    【9494】

    ……

    没错,Y.ZAN还有个吃瓜群,这几位顶头上司一个都不在。

    看着桌面上的小蛋糕,男人忍不住红了耳朵,撒谎这事他真的不擅长,可今天他接连撒了两个谎。

    “我只是和她一起去工作。”

    拿餐叉戳了一小块蛋糕边缘的男人,感受着嘴里传来丝丝甜意,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自言自语的暗示道。

    “我中午没吃饱,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