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堯

    莫堯是家裡的長子。

    因為父親是軍人，有時一出門就是好幾個月。

    奶奶的年紀大了，堂姊又柔弱，母親是個專門貼補娘家的。

    所以從他很小起，莫副團長跟莫大娘就教了他很多事情。

    甚至莫團長不在時，莫大娘也會專門告訴他家裡的事，讓他去做決定跟判斷，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怕孫子被兒媳婦給坑了。

    所以十五歲的莫堯像他父親居多，但是他又比他母親更冷情。

    所以莫三嬸這幾年都不敢帶這個兒子回娘家，是因為這個兒子說話向來毒，怕氣壞了她的父母。

    也因為他是長子的關係，父親不在家，他就要扛起責任。

    葉副團長的二兒子就是他打的。

    如果不是葉副團長已經轉業要離開了，那麼他那個二兒子，還會被他再蓋布袋好幾次。

    可是他除了以為是那對不要臉的母子算計堂姐外，他沒想到這件事還跟他母親有關。

    他看著面前看著一夕之間老了好幾歲的奶奶，莫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莫堯好一會，莫大娘緩緩的嘆著氣說:[我知道你媽這十幾年來都一直對我不滿，因為我管著你父親的錢，還把雲雲養在家裡，除了她自己的那份薪水外，我不許她拿家裡的一絲一毫去補貼她娘家，所以她一直認為養我跟雲雲虧了。]

    [奶奶不是的，我媽她...]莫堯本能的想幫母親解釋。

    不管母親有多少的錯，她總是他的母親。

    除了母親娘家的事外，其他的時候他的母親也算是個慈母。

    莫大娘打斷了了孫子的話。

    [當然你媽最主要的不是嫌棄我，是嫌棄雲雲，認為我不該把雲雲養在家裡，應該讓她去跟她外婆住。我也知道住市區比住在家屬院方便多了，更何況雲雲跟她外婆住，還不會有人給她臉色看。但是阿堯啊，你知道我為什麼堅持一年裡有半年的時間要讓你堂姊住在這。]

    莫大娘看著孫子好一會，這個孫子是好，但是他還太年輕了。

    [因為人在人情在，只要雲雲住在這，那些人就不會忘記你大伯夫妻是怎麼死的，那樣他們自然就會記得你父親。這些年你父親是很努力很拼命，但是葉副團長不努力不拼命嗎，甚至他的能力還把你父親還要強，就算他那個老婆是拖後腿的，他至少也應該是個團長了，可是為什麼有機會升職的依然是你父親呢。]

    莫堯不笨，他當然懂。

    那些受了大伯夫妻恩情的人家，會因為雲雲姊在他們家，把恩報到了他父親的身上。

    說葉副團長的老婆拖後腿，他的母親不也是嗎，只不過是有奶奶鎮壓著而已。

    [阿堯啊，你母親要怎麼補貼娘家，只要她不動到你父親的薪水，不影響到你們兄弟的未來，我都可以看在你們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再過幾年你們也就會離家去念大學了，我也把你們兄弟的大學學費跟生活費給準備好了，你爸等以後退休了，也會有國家照顧。]

    莫大娘說著說著流下了眼淚。[但是她不能為了她的娘家一而再的算計你堂姐啊，上一次好在有宋師長救了她，但也因此我跟你堂姐的外婆不得不答應把你堂姐嫁給宋師長，怕的就是你母親她又犯渾了。可是你母親這一次居然要你堂姐跟宋師長解除婚約嫁給她那個外甥，這要你堂姐怎麼想，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那葉副團長的下場就是你爸的未來。]

    莫堯的臉一白，他以後也是想要從軍的人，但是他想要念軍校。

    這樣等畢業後，至少可以比一般大頭兵少努力十年。

    而他的父親是副團長，等這次任務回來，他會升團長。

    這些年來軍中有多少他的戰友。

    還有等宋師長成了他的堂姐夫，以他跟堂姊從小到大的感情，這也會是他將來的助力。

    他要念軍校，這些他母親也是清楚的，但是她沒有想過他的未來嗎。

    莫堯很清楚，就算她母親有想過，但只要他外婆一哭一鬧，她母親就顧不上他跟弟弟了。

    對她母親來說，她娘家的貓貓狗狗都比他們家的人重要。

    [更重要的是你那個表哥陳家和是有對象的，他還搞大了王家女兒的肚子，所以王家的兒子才會想要換親，才肯答應讓meimei嫁給你表哥。可是我昨天接到雲雲外婆的消息，王家的女兒失蹤了。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失蹤，現在王家正再找你外婆家的麻煩，認為他們家的女兒會失蹤，是你外婆家再搞鬼，如果這時再傳出你媽要把雲雲嫁給你表哥。]

    莫大娘深吸一口氣。[這樣我們不只是得罪了宋師長，還得罪了你堂姐的外婆家，就算你堂姐能體諒，但是這親戚還能當下去嗎，還有你父親那些戰友們會怎麼看你父親。]

    當然最重要的莫大娘沒說，別人會不會以為王家女兒的失蹤跟他們莫家有關。

    莫堯雖然年紀小，但是也清楚的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他的母親不是個會聽勸的，那麼奶奶會怎麼做。

    莫大娘伸出手來摸著莫堯的臉。[阿堯我疼你跟你弟弟，但是我也疼你爸。俗話說的好，小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你堂姐是我的肝，那麼你們就是的心，少了那一個我都活不下去，我已經送走了我的大兒子，我只希望我剩下的兒孫都平平安安的，所以阿堯別怪我這個做奶奶的，我疼你們，但是我也疼我的小兒子啊。]

    [奶奶...]莫堯吞了口口水。[我會勸我媽的。]

    他明白奶奶的意思。

    [你媽會聽勸嗎。]她不是也沒想過勸，但是那是個沒主見的，只要她那個媽一哭一求，她的命都可以送給娘家。

    到後來她也放棄了，她要怎麼造都行，她只要顧好她兒子的小家，讓她的兒子沒有後顧之憂。

    [奶奶我會努力的，我會讓我媽聽我的。]莫堯努力地想給他母親再爭取一次機會。

    他知道他奶奶想要做什麼，他外婆家是什麼德性他也很清楚。

    如果他爸跟他媽離婚，那麼他媽在軍區醫院的工作也絕對保不住。

    等她回了娘家，那麼就只有被再賣一次的份。

    再嫁的男人那有可能能像她爸一樣對她好，還有奶奶這樣的好婆婆。

    雖然住在家屬院裡，可是他也看過不少惡婆婆的。

    莫大娘看著孫子，最後還是心軟了。

    [我就給你一次機會，阿堯如果你勸不住你媽，就不要怪奶奶無情。]莫大娘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不能跟你爸跟葉副團長一樣，你爸的前途有一半是你大伯跟大伯母用他們的命換來的。我不能讓你母親跟你外婆毀了他這些年來的努力，我更不會讓你媽再次算計你堂姐。所以當萬不得已時，我寧可讓你們兩兄弟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