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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黎诩的座位空着,他愣了下,看对方的水杯没在,返身又跑了出去。水房在洗手间隔壁,舒愿在饮水机前没找着人,倒是在边上看到了黎诩的水杯。他扭头跑向了洗手间,刚要踏进去,里头的对话让他把脚缩了回来。“需要我去帮忙不?”是广铭森的声音。“不用,一个瘸子能有什么杀伤力。”这回是黎诩的。“就算不瘸,在你面前也就是条废柴啊。”广铭森笑了两声。上课铃打响了,舒愿佯装不知情地走进去,里面那两人立刻停止了对话。广铭森摆摆手:“我出去了啊。”舒愿开了水龙头,哗哗地冲洗着自己的手。黎诩靠在洗手台旁:“找我?”“嗯。”舒愿甩甩水。“要来看我表演吗?还是要我送你回家?”黎诩盲狙了一堆不切实际的答案,“我知道了,你想夸我这次考得好。”舒愿扬了扬嘴角,转身往外面走:“崔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对比起以往吊车尾的成绩,黎诩这次段考确实考得还可以,就好像他上次的进步仅仅是玩玩儿的进步,这回才是真材实料——也不排除他期末会取得更好的成果。“年级排名97,”崔婵娟说,“黎诩啊,你之前不是学不好,只是不愿学。”“这不明摆着么。”黎诩大方承认。换做别人以这种态度说话,崔婵娟早训人了,但面对黎诩,她还蛮有耐心:“能告诉老师,你学习的动力是什么吗?”“舒愿,”黎诩点了点排名表最上边的名字,“学习机器就坐我旁边,我没理由浪费资源啊。”这个回答倒也无可非议,崔婵娟点点头,还想再说几句,有老师过来催促她一道去开教师例会。“你先回去吧,”崔婵娟收拾了一下开会要用的东西,“你的学习情况我会向你父亲反映的。”黎诩没答话,等崔婵娟捧着记事本起身时,他指着办公桌上的一沓资料问:“那个是什么?”“哦,是你们的学籍卡,明天会发下来让你们填的。”崔婵娟说。“高一那会不是才填过吗?”黎诩问。“每学年都要完善,”崔婵娟说,“保证学生信息的更新。”走出办公室后,黎诩没立即回教室。他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看着老师们三五成群地下楼,涌向多媒体会议室的方向。“学籍卡……”他喃喃自语,抄着衣兜悠悠地朝高三办公室走去。真不失一个好时机呢。黎诩又逃课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唯独舒愿觉得黎诩这课逃得蹊跷,特别是在他听到对方和广铭森在洗手间的谈话后。他隐约感到不安,又说不出不安的由头,耐着性子等到下课,他把广铭森喊到了教室外。“你怎么一副想打人的表情,”广铭森说,“别是被诩哥同化了吧。”提到点子上了,舒愿就不拐弯抹角了:“他人呢?”“啥?”广铭森装傻。“我昨天听到你怂恿他去找人麻烦。”舒愿说。“靠,别冤枉人,”走廊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呢,广铭森就差没捂住舒愿的嘴,“他就是找卢正强问点事而已。”“什么事?”舒愿顿时手脚一凉。“我过问那么多找打啊,”广铭森那表情是真不知道,“诩哥要问的肯定是他想了解的啊,你担心他的话要不然给他去个电话?”舒愿魂不守舍地回到座位坐下,两只手无措地交握在一起。顾不得这里是教室,他拿了手机出来,拨出了黎诩的号码。“让开。”黎诩一条腿挤进了门缝中,两手并用把卢正强费力要合上的门扳开。一个瘸子哪比得上常年锻炼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人,黎诩轻轻松松地扳开门,闪身进屋后砰地把门关上。“我爸妈在家,你别乱来。”卢正强虚张声势道。黎诩冷哼:“别他妈说得这么暧昧,把你揍了我都嫌脏了手。”屋子空间挺大,卢正强拄着拐杖姿势滑稽地向后跳了几步,跟黎诩拉开距离,冲着里屋大喊:“爸——妈——有人打劫——”“孬种,”黎诩将书包甩到沙发上,大老爷似的靠了上去,“外面都闹成这样了他们还不出来,心也是真大。”傻瓜都能听出明显的讽刺意味,卢正强废的是腿又不是脑子,自然不会理解不了。他弹跳着坐下,双手搭在拐杖上:“你瞅着我家人上班了才来的吧。”“不然呢?”黎诩勾了勾嘴角,“我总不能当着二老的面废了你另一条腿吧?”那个笑容落在卢正强眼里让他毛骨悚然,被废的那条腿仿佛有意识似的重演着痛感。他缩了缩另一条腿,黎诩忍不住嗤笑出声:“别慌,我就是找你问点事。”“你怎么找到我家地址的?”卢正强问。黎诩将腿驾到茶几上:“这还轮不到你管。”“好吧,”卢正强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要问什么?”要问什么?当真正面临真相时,他犹豫了。对于舒愿的过去,他想知道,却不敢知道。他害怕事实太残忍,担心自己对舒愿的感情掺杂了怜悯。“问啊!”卢正强说。“催个屁!”黎诩踹了下茶几,吓得卢正强赶紧坐直了身子。“你,”黎诩敲了敲桌面,“从哪个学校转过来的?”他打定了主意,横竖都得知道,自己打听总比撬开舒愿的嘴让他亲口说出来轻松得多。“百江二中,百江市最好的公立学校。”毕竟是爱慕虚荣惯了,卢正强说起这个倒是洋洋自得。黎诩点点头,学校不好教不出舒愿这般成绩好的学生,就是管理出了点偏差多了几颗老鼠屎而已:“听说你参与过校园欺凌?”他问得太平淡,卢正强差点没转过弯来:“啊,是啊。”“还他妈有脸承认!”黎诩随手抓了个杯子抡过去,“记得有个叫舒愿的男生吧?”杯子无情地砸在卢正强胸口,疼得他闷哼一声:“记、记得。”“哦,记得还挺牢,”黎诩脸上有了狠戾之色,“过程也挺难忘的吧?”卢正强揉着作痛的胸口,已经分不清怎么回答才算正确了:“他抢了我们老大的女人,老大才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抢女人,”黎诩笑了声,“你们老大什么来头啊,还值当为一个娘们儿欺负人?”卢正强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勇哥他老爹是做黑色生意的,他家产业要是垮了,连带着自家都得跟着遭殃,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不想说也没关系,”黎诩作势要起身,“就怕你想说的时候你爹妈早在吃牢饭了。”“别!”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