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书屋 - 言情小说 - 不驯之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金莲纹后有何反应。”

以裴敏这锱铢必较的性子,便是不讨回那五十文钱,也要出一口恶气方肯罢休。

一听能穿上梦寐以求的吏服,靳余瞬间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道:“裴司使终于同意我做您的下属了么?”

“等你要回那五十文再说。”说着,裴敏负着手,慢腾腾朝厨房走去。

膳房中热火朝天,蒸汽弥漫,升腾的灶火将屋内映得如同白昼。裴敏拨开门框上垂下蒜头串子,进门唤道道:“曹叔,我的酒温好了没?”

大厨子曹叔是个大腹便便的矮个胖子,脾气古怪,做菜全凭心情,闻言头也不回,指了指墙角堆放的酒坛道:“没见厨房人手不够,正忙着呢!裴司使有这个闲情,自己温去!”

放眼整个净莲司,敢这样同裴敏说话的也只有师忘情和这个掌勺的糟老头子。

裴敏并不生气,从墙角阴暗避光处挑了一坛酒,眼睛瞥到正在和面的一道背影,她一愣,快步向前站到青年身边,望着他英挺的侧颜故作惊讶道:“呀,这个小郎君好生面熟!”

贺兰慎手中动作不停,将面团揉得光洁柔韧,问道:“馄饨馅要三鲜还是羊rou?”

“都要。”裴敏抱着酒坛,眼睛弯成两湾月牙,倚着灶台道,“你何时来的?也不同我招呼一声。”

贺兰慎揉面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睫轻轻抖动,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道:“你我四天未见,我若再不主动些来找你,你兴许就将我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晚点再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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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近几日朝中暗流汹涌,军政大权尽数把握在天后手中,朝中多有怨愤,暗流涌动。裴敏一边要陪伴天后左右,为她监管长安各处,一边又要留意巴州和扬州那边的动静,难免忽略了情爱之事。

更何况,贺兰慎这些时日亦是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同兵部交接,又要向新天子和天后述职,每日早出晚归,裴敏便忍着没去打扰他,偶尔实在想他了,也只是轻叹着对着空气唤两声‘贺兰真心’……

“我原是为你着想,不想在此刻分你的心,或是让旁人看见你我私交甚密,又要上折子弹劾你。”裴敏叹了声,惋惜道,“早知你会这般失落,我就不强忍着对你的思念了。”

贺兰慎面色柔和些许,将手中的面团反复折叠擀成一张极薄的面片,而后切割成小块,干脆利落道:“忙了一日归来,总想看看你。”

可是等了几日才发现,若非他主动去找裴敏,裴敏大多也不会主动来寻他。便是明知裴敏天性洒脱不驯,绝非那种黏黏糊糊、满脑子只有情爱的女子,夜深人静之时,他心中依旧会泛起些许淡而绵长的落寞。

贺兰慎将三鲜馅料填入切好的馄饨皮中,手指飞速一挤,一只只馄饨便包好了。他道:“我原以为回长安后,可以离你更近些。”

“好啦好啦,我已知错了,实在不该放着如花似玉的美郎君不陪伴,整日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公务差事,平白冷落了我的小将军。”说着,裴敏不伦不类的一拱手当做赔罪,将酒坛搁在一旁的矮桌上,挽起袖子笑嘻嘻道,“今晚吃馄饨么?我帮你。”

贺兰慎调的馅料乃是仿长安名吃‘萧家馄饨’的做法,讲究鲜甜不腻。他原是不吃rou的,却特地准备了一大碗羊rou馅,想着给裴敏暖身用。

她的手脚一年四季总是温凉偏冷,若不好生将养,唯恐折寿。

裴敏捏出来的馄饨奇形怪状,不是这里破了皮,就是那里漏了馅。贺兰慎的目光扫过她腕上那突兀的伤痕,低叹一声,伸手隔开热忱过头的裴敏道:“你去歇着,我来便是。”

“不用不用,我能包好的。”裴敏伸手去够碗中填馅的勺子,执着道,“俗话说得好,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嘛。”

“咳咳!”身后传来一声重咳,曹叔拿着竹编的漏勺,板着一张酱紫色的脸不悦道,“‘治大国若烹小鲜’,膳房可不是用来打情骂俏的地方。”

贺兰慎的面色不变,耳尖却倏地一下红了。

裴敏以肩顶了顶他,玩笑道:“别理曹叔,他独居一生,将所有精力都贡献在了钻研庖厨上,就是见不得小年轻恩恩爱爱。”

贺兰慎坚持道:“晚膳很快就好,这里烟雾熏燎,快去厅中歇着。”

裴敏包馄饨的手艺着实糟糕,再任由她包下去,约莫大家今晚只能吃烂面皮泡rou馅汤了。

裴敏只好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那只瘪塌塌的馄饨,走到灶火旁的胡床上坐下,撑着下巴道:“我就在这儿等你,定要吃到你煮好的第一碗馄饨才行。”

贺兰慎没回答,嘴角翘起的淡淡弧度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愉悦满足。

第一碗热腾腾的羊rou馄饨果然是属于裴敏的,佐以‘金银夹花’的蟹粉卷,连汤带rou,鲜美到能将舌头吞下。

一碗尚不能满足,她欲再吃,贺兰慎却是不肯了,解下腰间的靛蓝襜布道:“勿要贪食,留着肚子慢慢吃。”

晚宴上没有波斯琴声和回纥手鼓的热闹,颇有些不习惯。国丧期间大家也不能尽情饮酒作乐,只规规矩矩吃了顿饭,又天南地北话了些许家常,这才陆陆续续散去。

戌正,碎雪如沙,打在檐上和枯枝间,发出窸窣的声响。

裴敏酒足饭饱,回过神来时发现贺兰慎已不在厅中,便抓起狐狸毛的披风往身上一裹,出门去寻他。

贺兰慎并未走远,站在回廊的灯火下仰望飘零的碎雪,身姿清俊挺拔,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去屋里待着?”裴敏问。

贺兰慎的声音有些清冽低沉,像是那坛清幽的玉露春,说道:“出来醒酒。”

“站会儿就回去,别冻着了。”虽然贺兰慎的身子一向强健,连风寒感冒都不曾有,裴敏依旧有些担心。她揉了揉被风吹红的鼻子,挨过来热忱道,“你瞧这天色很晚了,坊间宵禁,看在你为我洗手作羹汤的份上,诚邀少将军今夜留宿寒舍,如何?”

贺兰慎已然习惯了她的口无遮拦和善意调戏,闻声嘴角荡开一抹淡笑,垂眸望着她明亮的眼眸,闻声道:“敏儿忘了么?今夜上元节,城中并不宵禁。”

裴敏‘啊’了声,反应过来道:“呀,我竟忘了!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