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牡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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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软体动物。可我喜欢的人对我而言,乃是致命的盐。他的存在本身就让我迷恋不已,我愈是渴求他,愈想触碰他,那份伤害便愈致命。当我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我的rou体与思绪便会全部分解,溶成一滩无用的液体。 热闹的房间里,不断传来好些少年少女拌嘴嬉闹的声色。 “好!那咱们继续进行下一波投骰子吧!” 带头说话的是名为丹尼的男子,此刻他正在与关系较好的同窗一起沉浸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五个人轮流投掷骰子,点数最大的即为赢家,有权对本轮次骰子点数最低的那个人发问。 一只纤纤玉手甩出骰子,掉落在桌面,几轮滚动过后,幸运地停滞在了“6”的点数。 “好耶———!这次是我当赢家咯~~”伊芙娜迫不及待地表达自己的喜悦,她是这场游戏里唯一一名女性。 瞧见局面的主导权落入到了这位古灵精怪的少女手中,除去安静参与社交游戏的基拉外,其他人都不禁面露难色,哇……真倒霉,希望自己不要是点数最低的那个为好。彼此的想法意外的不谋而合。 把骰子挪到基拉的面前,棕发的少年才缓缓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的语气发声:“啊,啊。已经轮到我了吗?真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走神儿。” 啪啦——— 骰子显示的点数是红艳夺目的数字“1”。 看到本轮的倒霉蛋不是自己,周边的人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产生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情绪。谁让基拉这小子,之前几轮不是赢家就是点数第二大的幸运鬼呢?这下总算是运气守恒了———!! 伊芙娜拍了拍手,语气兴奋,用闪耀的金瞳看向基拉,轻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么~~~我要问基拉的问题是……” 琥珀色的眼睛垂下头黯淡了一瞬,紧接着酝酿出了起坏心眼的情绪: “基拉。你曾经有没有做过最难以启齿,又不能放上台面的事情?” 真是犀利的问题啊,丹尼替基拉捏了把汗。 不过他同样对此充满好奇,这位待人友好,开朗外向的同侪,依靠着容易相处的个性和极强的编写代码能力,得到了不少同辈人的好印象。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心底也会有曾经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缄默的气氛里,各自酝酿着不同的想法。直到基拉开口发声,这才打破了微妙的宁静。 “嗯。有哦。” 本人倒是承认得很直接。 “诶?!” “真的假的———?!” “哇~~~事情有趣起来了~~” 伙伴各自截然不同的反应,令基拉本人反倒先笑出声:“你们什么反应呀……都说了,我也只是一介普通人嘛。” “是人,就或多或少也会做过一些微妙的事情吧。” 伊芙娜把脸颊搭在支撑桌面的手背上,偏头凝视基拉平静的面容。不知怎的,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没准基拉会说出令众人无比惊讶的回答。 少女的目光对上基拉偏头过来的那一刻,伊芙娜又莞尔一笑,调侃气氛探问: “那。你曾经做过,最不耻的事情,是什么呢?” 把玩转动在掌心里的骰子,待大伙的情绪都镇静下来的那刻,基拉也一并停止了消遣的行为。巡视彼此充满好奇的眼光,轻笑间缓缓吐出了回答。可若在仔细品味那个微笑和语气,会不难发觉本人夹带了自嘲与罪有应得的意味。 而那个答案,令所有在场人的大脑,都停滞了一瞬的思考。 “———我勾引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友情。” “Tori?” 或许是瞧见主人在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机械小鸟好奇发声,一下子惊醒了沉浸在过去回忆的基拉。 “啊啊。早上好,Tori。”爱抚地挠了挠Tori的小脑袋,基拉的脑袋里此刻也没有了多余的困意,还是直接起身洗漱吧。 毕竟,今天是他难得和阿斯兰一起外出放松的日子。两人约定好了,要在哥白尼购买一些日用品,结伴吃喝街边的小吃店,去游戏厅打发下时间,再观看一场放松的电影,就像所有普通人的同性朋友结伴出行一样。 可对基拉而言,和阿斯兰同行结伴,本身就已经足够艰难。 要怎么做才能不把目光紧紧凝视在他俊俏的面容?要怎么做才能不去注意他所有微妙的小动作?要怎么做才能遏制住自己对他的欲望? 过去刺痛的回忆,时至今日,浮现在基拉的脑海中,依旧令他疼痛不已。他懊悔那日为何就不能多控制住自己对阿斯兰的喜欢,遵从内心深处欲望的代价便是,两人如今再也没有做过亲密无间的互动。 可是…… 基拉笃定,即便把时间扭转回到两人发生不快事件的那一天,他照旧会遵从自己的本心,引诱着最喜欢的青梅竹马,一起发生僭越好友关系的事情吧。 因为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早已被阿斯兰所吸引。基拉追逐他的目光,渴求他的接触,迷恋他的眼神,阿斯兰的一举一动,都像参杂了致幻迷药的烟雾,吸入过多的大脑,都会反应迟钝,思维又松弛呆滞。 发生了过界行为的次日,阿斯兰的反应如一只应激受惊的猫。第二天在午休时间的花坛下,基拉瞧见独自一人的阿斯兰。想要像从前那般,从背后给发小一个拥抱的惊喜,用亲密的接触缓解两人尴尬的状态,没想到他的指尖刚触碰到柔软的背部,那个人的肌rou便马上全身僵硬,匆忙转过头呵斥他: “我说了———!基拉,不要这么做——!” 受到好友声线突然拔高惊吓的基拉,也会不由自主浑身一僵,大脑发空,脸色煞白,迟钝地道歉:“不,阿斯兰……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这话,基拉又猛然回想起,一定是阿斯兰担心,他又会半诱哄半强迫好友,再次发生之前的行为。双手悻悻收回,受伤的眼神不敢直视那审判的目光,仅能做出干瘪的解释和补充: “……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甚至就连在假期,他提着阿斯兰最喜欢的桃子果冻蛋糕,不断按下电子门铃,那个人也紧闭大门,不曾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他又等候了几天,在常日阿斯兰一贯深度休息的午觉,哪怕自己已经足够小心,手脚靠近尽量不发出动静,好友也能在睡梦本能地感知到他的察觉,不悦地抽动睫毛。 像在警告他…… 想彻底结束这段友情,你大可以行动。 基拉依据这些细节,组合起来得到了的微妙结论: ———阿斯兰不喜欢同性间这份超越友谊的情感。 于是他依照着好友透露的暗示,把那份情感锁在心中最底层的囚笼里,再也不敢把内心那份喜欢向好友传达出去。 我是一只软体动物,那个人犀利的目光,是锋利的刀片,落在我的身上,便能轻易地切下我的rou体。虽然我的身体柔软,可我依旧拥有痛觉神经。他的警惕、慌乱、害怕,都让我好痛好痛,我颤抖着缩回壳里,也依旧无法阻隔那份伤痛。 分开再重逢,战争的爆发让两人的关系大大缓解,即便会在非常时刻重视彼此的性命安全,但在和平的日子里,那根名叫“尴尬”的尖刺却也长久相伴在两人的心中。呼吸一下,胸口就会泛起透不过气的闷沉。若是贸然拔掉,最大的可能结果便是加剧伤口的恶化。 “怎么又在发呆?”阿斯兰用指背叩了叩餐桌,配合冷淡的声线,一下子把基拉从神游拉回现实。 刚处理完杂事回归的阿斯兰,满脑子因为Terminal那个没有分界感的麻烦同事所做的奇妙关心,现在异常头痛。 提着桃子果冻蛋糕回到餐厅,这边的状况也很微妙,明明服务侍者早就将菜品端上餐桌,基拉却像一点也没感知到外界的行为。只瞧见发小眼神空洞地偏头凝视窗外,就连Tori用鸟喙轻啄他的发丝,也没能引起主人的一丝回应。 基拉向他扬起一个微笑,示意自己很好。 虽然那里头勉强的意味,更像是一介心理生病的病人向医生强装镇定,声称自己是个正常人。 为什么在他面前也不放下自己的伪装?即便自己如今长期在Terminal工作,和基拉很长时间不能往来。但他这幅模样,真的就如真飞鸟和拉克丝所说的,整个人处在一种快要崩溃前的摇摇欲坠。 ……就连面对我,他也不肯露出自己心底的脆弱吗?明明,他们是对方最重要的青梅竹马。察觉到这一点,阿斯兰轻啧一声,紧抿唇角,墨镜下的眼瞳情绪转为不悦。 “抱歉……” 又来了,这种提前把自己处在犯错者的姿态,进行无意义的道歉。 “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阿斯兰只能暗暗自我说服,是基拉早上摄入的碳水和糖分的份量不足,导致精神有些萎靡。他手脚麻利地摆放菜品,又把属于基拉的那份推向对方的眼前。直至两人的指尖不小心触碰的那刻,对方便像触电般,刹那间本能弹开后退。而阿斯兰同样把基拉刚才指尖僵硬又颤抖的状态,全部看在眼里。 “……” 基拉的状态,真的很怪。 静默许久,基拉才重新拾起餐具,小声解释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说实话,两人进食的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彼此不似好友结伴出行,更像对不上眼的同事,恰好一起踏进了餐厅,又因为空位有限只能凑合拼在一桌。 基拉的胃口也很差,仅是吃了几口番茄rou酱意面,便停下了进食。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小口小口摄入梅子汽水的同时,用手玩弄吸管,拨弄起果汁杯里的冰块。而这一切,他的眼睛全程没有与阿斯兰再次对视。 切下一块桃子果冻蛋糕切片,推往基拉的眼前。阿斯兰深知发小喜欢甜食的癖好,并自信地认为这份甜食一定能让他的心情有所好转。 所以当基拉表现出眉头微皱,眼瞳失焦瞪大,浮现痛苦情绪的瞬间,阿斯兰也确实茫然了。 尽管这份细节变化很快,仅是一瞬,基拉又表现出温和的微笑,但落进阿斯兰的眼里,内心很不是滋味。 基拉他,怎么会……? 这虽然是自己喜欢的水果风味蛋糕,但基拉过往,明明对所有甜食基本都是来者不拒。 象征性地切下两口蛋糕品味的基拉,餐叉很快又放回餐盘不再抬起,紫眼睛闪躲好友惊讶的目光,低声道: “抱歉,阿斯兰。今天对甜品不是很有胃口……” 就好像,基拉过往对桃子蛋糕有什么不好经历的回忆。 ……这个人,绝对又向自己隐藏了什么。 想到这一点,阿斯兰的胃口也因心中的苦涩大打折扣。 一起外出的邀请是阿斯兰提出的。 上回久违地见到基拉,他就已经隐约地本能察觉到,基拉处于一种很危险的状态。或许,只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轻易打碎对方强撑的坚定伪装。 是不是工作上太高压了?阿斯兰也经常听闻,Compass组织在世间的风评一直是吃力不讨好的状态。而后他稍微回想,发觉上一次见到好友的微笑,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想让他久违地露出放松纯粹的微笑。所以蓝发的青年选择了两人曾经久居过的地点。 “先生,久等了。这是您追加的牡蛎拼盘以及奶油牡蛎汤。” “诶?”这倒是让基拉微微回神。 阿斯兰为他盛了一碗浓郁香甜的奶油牡蛎汤,“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喜欢奶油牡蛎汤的味道。” 凝视着米白色的浓汤里,口蘑和洋葱碎块增加了汤头的风味,深绿色的欧芹和吸满汤汁的面包块,配合大块新鲜白嫩的牡蛎,腹部久违地哼出了饥饿的肠鸣。基拉扒拉了两口,称赞道:“……嗯,很好吃。” 紫眼睛的目光抓取到了好友拿起柠檬,榨出汁水落到肥美的牡蛎身上,而后将滑嫩的牡蛎送入口中。 基拉的眼瞳不自觉地瞪大,紧盯着阿斯兰咀嚼的口腔,当发小把食物吞入食道,喉结本能抽动的那刻,有一股不可言说的热意传遍了他的全身。 好热、好热。 全神贯注凝视着好友进食的基拉,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停下了手中搅拌汤汁的行为。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正在把阿斯兰细嚼慢咽的动作一帧一帧地记录下来,明明周边不断传来食客有说有笑的动静,但基拉的耳朵却有意屏蔽了除阿斯兰以外的所有声响。阿斯兰啃食牡蛎,吮吸汤汁那些微小的声音,落在基拉的耳畔里,却无比清晰而震耳欲聋。痒,身上突然好痒。像谁人的舌尖舔舐滑过他的肌肤,随后是啃咬,断断续续的疼痛回馈到他的身上,基拉不禁抽紧了身躯。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却让他有了一种自己正无助躺在烤炉上方铁网的错觉。炭火传来的高温促使他排出身体里的汁水,而汁水又在烘烤之下带给他熬煮般的难受。于是基拉也本能地扭动身躯,试图摆脱身下渗出的些许滑液传来的不适感。他的目光是如此火热,像个狂热的窥视者,以至于阿斯兰自然可以察觉到,发小那份热切的视线。 “还要这样盯着我多久呢?基拉?” 或许是基拉这种难得的行为太有趣了,阿斯兰也带起调侃的语气,笑着反问对方。 这才发觉自己失礼的行为,基拉不由脸色绯红,埋头进食早已冷掉的浓汤,不忘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道歉: “……抱歉。” 真是糟透了。他今天到底第几次向阿斯兰道歉了? 他不敢再抬头对视阿斯兰透亮的绿眼眸,因为害怕又会见到好友锐利的目光。那就做回基拉最擅长演绎的软体生物好了,受到惊吓就缩进壳内,杜绝外界的一切互动,哪怕只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样很安全,不会遭到任何人的伤害。也因此,基拉并没有注意到,阿斯兰同样正在凝视他进食的行为。深绿的眼睛出神注目青梅竹马的唇角,基拉吃得很匆忙,就连嘴角流下了些许多余的奶白色浓汤也没注意,像个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小动物。浓稠的乳白液体缓缓从发小嘴边流下的那刻,一瞬间把阿斯兰拉回了从前某个相似的日子。而他的身体也和从前一样,瞧见了熟悉的场面,便自顾自地有零星火光猝然冒出,随机迅速席卷全身。很久以前他也曾经会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感受呢?现在,经历了时间成长的身心,已经对这种感受有了充分的认知。 ……果然,身体好热啊。 紧盯基拉进食的全过程,阿斯兰缓缓咽下些许口水,以缓解喉结干燥发热的状态。 两人的进食突然追加了一份牡蛎拼盘和奶油牡蛎汤的行为,是阿斯兰刻意打出的回忆牌。他赌基拉一定会对曾经喜欢的食物敞开心扉,主动进食更多的份量。 就结果而言,阿斯兰确实赌对了。 有关两人对牡蛎食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彼此还在哥白尼居住的日子。 是在某一年的暑假吧。基拉的父母带着他去地球旅游了一趟,而阿斯兰的母亲则带着他一起去了哥白尼附近的人造海滩,与爱子共同体验收获牡蛎的有趣经历。 那天阿斯兰从与基拉的通讯邮件里,得知好友一家今晚就要乘坐穿梭机回到哥白尼。马上就要见到好友,兴奋的孩童便雀跃地拉着母亲的裙摆,软声软气地询问敬爱的母亲,mama,今晚可不可以招呼基拉一家,到我们家里吃饭呢? 哎呀?阿斯兰。是个不错的注意呢。今天我们不是还带回来了很多新鲜的牡蛎吗?和mama一起做一顿丰富的牡蛎宴,招呼基拉一家吧,呵呵。 嗯———!!阿斯兰也会帮mama的忙! 跟基拉联络好,遏制不住想要见到好友心情的阿斯兰,忍不住提前想象,基拉在地球是不是又把肌肤晒得更黑了的有趣事情。毕竟,基拉最喜欢晒太阳了。而他也会在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把假日里观看牡蛎生长的科普过程分享给好友。 晚上在厨房忙碌的萨拉母子俩人,如约听到了准时的电子门铃问候。 “时间刚刚好。阿斯兰,可以去门口接待客人吗?奶油牡蛎汤还需要mama做一点收尾工作。”搅拌着鲜甜浓郁的奶白汤头,蕾诺雅补充说道。 阿斯兰的语气同样兴奋,“嗯……!我去给基拉一家开门!” 迫不及待打开门扉,蓝发孩童原本愉快张扬的笑意,一瞬间就僵硬在了脸上。 “……基拉?你这是?” 暂时分别前的记忆里,基拉确实是健康完整的模样。而现在,好友的右手架着石膏,右眼也缠起了白色的纱布,浑身都隐约带着不少的创可贴与纱布。 对此,基拉偏头微笑解释: “对不起呀。阿斯兰,我忘了,在地球上,重力是肯定存在的这条法则。” 餐桌上,两位母亲有说有笑地交换这些天经历的事情,“没想到大和先生刚回到哥白尼,就被公司派遣出差了……真忙碌啊。” 雁田为基拉盛了半碗奶油牡蛎汤,轻笑回答:“吃不到蕾诺雅夫人做的牡蛎全盛宴,那是他的运气不好,呵呵。”她给爱子进行喂食的动作,马上便遭到了基拉的反抗: “mama……怎么还给我喂食呀?好过分……这样,肯定会被阿斯兰笑话的……呜。”基拉红着脸,小声地嘟囔着。 他已经八岁了诶!谁家八岁的孩子还会被母亲喂食啊! “变成这样,基拉难道没有责任吗?”雁田不忘数落基拉在地球上的大胆行为,“真是的……只是mama少看了一会儿,就爬到树上把小鸟送回窝里,结果树枝支撑不住你的重量,从树上摔了下来。” 虽然是教训的语气,但雁田绿眼睛里的心痛尤为明显。 是在阿斯兰意料之中的答案。毕竟在学校里,基拉也经常亲自爬上树,把不幸吹出窝里的小鸟送回鸟巢。 “是这样吗……?!”这下阿斯兰也加入了教训基拉的队伍。 “基拉……虽然关心小动物是好事,但是你也要优先关注自己的人身安全啊……!唉,真是不让人放心……” 身坐在一旁的发小,也忍不住教训起这个粗枝大叶的好友。明明同样是孩子的年纪,阿斯兰已经展现出了小大人的一面。 “呜……我真的知道错了啦。”基拉赶忙低下头,声色也越来越没底气。 既然mama和好友都这样说,那就是代表他真的做错了事情,没有考虑自己对其他人的重要性。 热闹的局面,蕾诺雅也忍不住轻笑: “那基拉,今晚你可更要饱餐一顿才行呢。医生也说过,骨折的人,更应该多吃带壳的食物。” “只有吃饱了,身体的痊愈才会更迅速。还有雁田也是,来尝尝这份新鲜的牡蛎拼盘吧?”热情好客的夫人,招呼关系密切的邻居分享美食。 白嫩又肥美的牡蛎,只需要沾上一点生抽,带着汁水一起吸入口腔,就足够鲜美。 不过,右手受伤的基拉,进食并没有其他三人那么自然顺利。此刻他驱动不太习惯的左手,颤巍巍地拿取食物,整个过程很是艰辛,就像刚学会拿稳餐具的孩童。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令阿斯兰产生了怜惜的情绪,率先吃饱的阿斯兰,向雁田夫人请缨照顾基拉: “雁田阿姨。可以由我来照顾基拉吗?您和mama继续用餐就好了。” 反正常日里也没少被基拉开朗的个性折磨,难得这次对方安静了一回,还可以趁此机会教训他。 被阿斯兰提出的要求所惊讶,雁田愣神了一会儿,露出了温柔的笑靥:“啊……又要麻烦阿斯兰了呢……真不好意思,呵呵……” “这没什么。” “好啦。不要打扰mama们的聊天了,来吃饭吧,基拉?”盛有浓汤的汤匙递送到基拉的嘴边,吞入喉咙,紫水晶般的眼眸马上亮起了闪烁的眸光: “啊……!这个,好美味!”他本能称赞美食。 牡蛎的鲜香与香甜的牛奶混合,例汤里同样夹带了碎萝卜块和洋葱块来增加汤头的甘甜,还能隐约品尝出黄油的香味,一进入基拉的嘴巴,如白巧克力的溶解般丝滑细腻。 听到他的赞美,阿斯兰的嘴角也因得意的小情绪扬起了些许弧度。一旁的蕾诺雅听到基拉对浓汤的称赞,补充说道: “这是阿斯兰帮忙烹饪的料理呢。因为他说,基拉喜欢甜甜的味道,所以求我多加了一盒牛奶,呵呵。” “啊!mama!不要说出来嘛……”阿斯兰的脸颊现在像奶油浓汤里胡萝卜的颜色,白里透红。 基拉的左手悄悄摩挲上阿斯兰的指尖,偏头凝视他,“阿斯兰,果然,好厉害呀。”紫眼睛充满了对发小的敬佩,他这个好友,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要比自己更靠谱。 这般直白的夸赞,令阿斯兰的耳根也不自觉变红,只能埋头沉默给基拉加快了喂食,以堵住基拉连声赞美的可能。要是再让基拉多夸赞几轮,他的理智很可能也融化在香甜的奶油牡蛎汤中了。 或许是喂食的速度太快了,基拉的嘴角也溢出了好些乳白粘稠的液体。当阿斯兰注意到的时刻,它们正缓缓地流下。刹那间他柔软的心里像窜入了一只弹跳的兔子,足掌每落到地面就会引发震动。奇异的紧张感冲上了阿斯兰的胸口,又有一股不知何来的热意从下身回馈大脑。 好热,好热哦。真奇怪,家里不是开了冷气吗……?但怎么还是好热……? 他看得太过出神,直至基拉不熟练地用左手擦去嘴角液体的那刻,阿斯兰才如梦惊醒。 “怎么了吗?阿斯兰?” 好友贴近了两人的距离,刚才阿斯兰发呆的神态,总感觉和自己平常凝视他的样子,很相似。 “啊,啊!没什么……对了,基拉,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去看木星探索频道节目?” 阿斯兰想要尽快转移话题,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只能吐出基拉最喜欢的电视节目,来为自己刚才盯着基拉出神的所作所为打掩护。 “嗯———!我们一起看吧~~~” 两人又露出了彼此熟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