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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的初恋是死对头君主

    沐浴更衣完,纵自心披上睡袍来到阁楼。

    房间狭窄,布置特殊。床设在倾斜的窗口下,窗门打开,正对着清风与明月。

    吸血鬼孤身沐浴月华,抱膝与皎月相对,仿佛入定。

    “我的眼睛看了一晚上月亮?”纵自心赤脚上床。

    神之业失魂落魄地‘嗯’了一声。

    “还在想你哥哥的事?”

    “嗯。”

    “后悔了?”

    纵自心被吸血鬼一把抱住,后者钻进她怀里,摇了摇头。神之业做了个深呼吸,将下巴肆意抵在尊师胸前,胳膊环腰。

    虽不后悔,却也难免失意。

    “我哥哥跟我原本……”

    神之业从未与人谈及故人往事,因为是多少带着点爱意的婚约,她有些拘谨羞涩,难以启齿。想到无忌老师与自己同性,还是长辈,或许有所心得,她硬着头皮讲下去,内心请求指教。

    结果才一说完,她就被纵自心按了在床上。后者脸色非常难看,像是吃了只苍蝇,劈头盖脸赏了她一顿骂。

    “我说你怎么不肯接受外人的血,原来是心心念念想要嫁人。真是白费了我这一千年。”

    神之业仿佛被刺了一刀:“我在主位,应当是我娶……”

    “嫁与娶,换汤不换药。难道颠倒了,你便不用宽衣解带与人苟且,贡献身体生儿育女?”尊师的语气极尽鄙夷,“更何况你哥哥是本家人,与你几乎平起平坐。”

    神之业握住了老师的手腕:“不这样,连我也没法存在。老师倒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

    虽然她其实也不太想承担延续后代的任务,但也没有这么抗拒,理性上甚至十分理解家族的安排。

    纵自心压得更紧了些:“你的存在是前人的果,而非后事之因。青衿赤裸而来,赤裸而去又有何不可。”

    这类话,竟是第一次听人说。神之业难得挨了训,心里反而高兴。不过,她又总觉得对方的个人色彩太过强烈,难以借鉴。

    纵自心孑然一身,没有伴侣,说到两性之事,便嗤之以鼻。身边唯一亲近的对象就是她这个徒弟。

    据她所知,尊师为自然所育,诞生于天地道法,无母无父,仅仅是法则的化身。这样单纯的灵物,自然看不上她这等rou体凡胎延续生命的方式。

    “可难道学生想有自己的果,也是不可饶恕的过错?”神之业并不期待婚后生活,只盼着老师能再说一点,“您没有血脉亲缘,不受母子之道束缚,所以高高在上隔岸观火。”

    “诡辩。我与你一般无二,同是自然所孕。这明月便是我的生母。”

    对于纵自心来说,倾尽心血培养的爱徒一心生子,生育工具属性太鲜明,别说神之业了,她比她本人还要不能接受。

    就好像,她所拥有所教养的,只不过是一具空壳——迟早被敲碎替代的空壳、没有未来没有自我的空壳。

    然而六万年并不是短暂的时光。她花了这么久才找到的人,是不可替代的。

    “求得一果之前,你该想想什么才是果。若执迷不悟,今日受我铁血管教,便是果。”

    纵自心笑意发寒,缓缓抬手,取下了那副从不离身的面具。

    这面具是头部盔甲。魔免,且附加反弹效果。

    以往训练时,神之业曾存心瞄准这里,就是为了试试真假。

    于是那就是她最后一次产生这种想法。

    今夜很多事情都是头一遭。

    圆月之下,光彩夺目的美少年主动露面,天人之姿,令阁楼蓬荜生辉。

    神之业愕然间想起,她的老师并非血rou之躯,更没有所谓的人身人面。她所看见的,恐怕只不过是魔法凝幻的躯壳。

    这是君主为了融入俗物们,精雕玉琢的后天美人。

    老师掐住她的脸。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已经死了。

    “与其让神之暗金占了这个便宜。还不如,让我物尽其用。张嘴。”

    神之业不知所措地分开唇瓣,对君主的命令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忠诚。

    于是,等她想要回避的时候,就太迟了。

    少年轻轻咬住了她的嘴唇。

    滑进嘴里的软物,带着诡异的湿与甜。

    神之业惊怒交加,猛然捏住床单。不过她连金冠被毁都能忍住,更不要说这种事。

    她不反抗,纵自心便强取好一阵才略微放过。一吻绵长黏腻,期间索取吞咽,甚至不惜用牙加重刺激。

    “物尽其用是什么意思?”神之业擦拭嘴角,呼吸急促。

    纵自心舔了舔下唇,像是撞见了猎物的rou食动物:“既然要嫁人,不如嫁给我。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卓越的父亲,我们的孩子将成为千古第一人,甚至不输神之冠。”

    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神之业有种哪里崩坏的感觉。

    纵自心这自然之灵不了解这种事,忽略了十分重要的细节:“老师,您也是女性……我们是没有结果的。”父亲,首先得是男的。

    就算老师骑到她身上,模仿庸俗的异性与她缠绵亲热,她们也无法成为‘新娘’与‘新郎’。

    “这是深渊的规矩?”纵自心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在拥有这个身体之前,她是无形之物,就像是一堆产生智能的虚拟综合数据。无论是收徒,还是说话行动,都只是像凡人,本质上并非同类。

    “是、是整个宇宙的。”神之业想了想,感觉应该差不多是这样。

    纵自心来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这题她会。

    “那,今后宇宙就没有这个规矩了。”

    从那一天起,由XY染色体铸就的基因壁垒便轰然崩塌。这律令,魔鬼说改便改,今后现世宇宙,哪怕是同性也能自由繁衍子嗣。

    不过,仅限于女性。

    生下来的孩子,也只能是女孩。

    “等一下、等一下!”神之业抱胸缩腿,慌张盯着面前的美少年,“您确定这样可以?可是胚胎将会继承母系的线粒体,假如同时拥有两名母亲,孩子应该传承哪一方的?”

    美少年跪在她身前,手指一勾,拽开了睡衣腰带:“这个问题,就让小孩子自己决定。”

    “慢着!”神之业匆忙遮住左眼,“老师!我还是不明白,同为女性,怎样才能有孩子?我无法想象这个过程。”

    纵自心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真实的笑容。

    这些追问,无一不体现了吸血鬼身为一名魔法使的严谨。这是学好魔法的必备品质。

    “既然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事,那就需要制定具体的规则。只要能满足前置条件,就有概率激活指令。”

    神之业渐渐被老师的阴影笼罩在身下,她往后靠了些:“什么前置条件?”

    老师挑起了她的下巴:“比如,一定量的隐私部位的体液接触。”

    **

    事情的结果是神之业对月发誓从此绝育,终生侍奉王座,恳求君主收回成命。

    纵自心满意了就饶了她,无意刁难,正要戴回面具,她就在共享的左眼里看到了自己惊讶的表情。

    满月,是吸血鬼最兴奋的时候。

    神之业受不住刺激,牙关轻扣,凑过来咬了她的脸。好在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叼住了花瓣,说咬,可能都有些冤枉了。

    然后,是嘴唇。

    在牵住手以后,挨咬的轮到了舌头。

    “只要做了这种事,就会有孩子?我只想做,不想要怎么办?”

    神之业涨红着脸,像是第一次跟她牵手时那样身体guntang。

    吸血鬼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像哥哥那样的年上男子,跟少年老师亲密接触以后她才发现这是误会。

    她只是单纯地喜欢漂亮脸蛋。

    纵自心没有抽回手,毕竟连这个身体,都是因为想见这个孩子才临时制造的。

    更无所谓被她触碰。

    她挑眉反问:

    “现成的避孕魔法有很多,为什么不用?”

    魔王神之业,日后会为了权与力、为了对抗首席不择手段,以利益为纽带结第一次婚、第二次、第三次……第八次婚……于她而言,爱情不过是饭后甜点,属于快消食品。

    不过在此之前,她也体验过一次慢慢来的初恋,慢到连初吻都花了一千年。

    **

    小仙子大概理清了前因后果。

    纵自心认定她是私生子,所以恨之入骨。

    不要说化敌为友,她甚至觉得这家伙不死,她连出生的可能性都没有。

    纵然侥幸出生,之后也得杀个你死我活。

    行。那就让深渊换个主人。小仙子毫不留恋地回了母亲身边。

    关上门后,mama走得飞快,火急火燎地披上新外套,将地板踩得咚咚响。

    一赶到镜子前,就猛地捂住了一只眼睛。

    空间闪晃了一瞬,额间刻着金菱的男孩回到现实,自捂胸口。

    “阿夜,你的心跳忽然失控了。”

    神之夜低头闭着眼,既没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也没有看抱着自己的男孩。

    她正在整理记忆。

    每次成婚,老师都会逼她用回废名。

    所以现在她还是神之夜。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神之夜按着隐隐作痛的左眼喃喃自语,面色惨白,先前的镇定自若丢得很彻底,“她不会无缘无故生气,肯定有原因……为什么……”

    “她是谁?”男孩不如她了解深渊,虽然形影不离,却也没能觉出异常。

    这个男孩,是她现在的丈夫。过去她纳了八个男人,全都带了点利用性质。这是唯一一个单纯因为喜欢才收的。

    神之夜还是没有搭理男孩,神情痛苦,嘴里不住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周围蔓延着肃杀的寒意。她几乎能听到空间上锁的声音。

    留给她反思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要上课了,学生还没预习功课,态度不端正,这是很严重的过失。

    左侧的君主之眼越来越疼了。

    近年来,她的眼睛有了复原的趋势,隐约可以视物,所以她停用了左眼。

    顺便给自己留点隐私。

    神之夜半撑着水池,没有完全靠在男孩怀里。后者能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阿夜,冷静点。”

    突如其来的剧痛直达视神经,神之夜闷哼了一声,咬紧獠牙。魔力闪电火花一般溢出指缝,但她没有放弃抵抗,依然不肯松手。

    透过缝隙,她被迫看向了镜面。这说明她的眼睛不听使唤了。

    左眼密布血丝,僵硬地向上抬——

    “见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