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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转的慢,又不会随机应变,只能干着急。“你又不想训练了?”由兆宇险些点头。邹景将少年的小表情看透:“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能不能不选。”“不选的话,”邹景看看表,“那就在十分钟后参加训练。”由兆宇啧道:“说吧。”“要么你正常训练然后去看严子铮演出,要么你做完练习册上我今天留的那几道题去看演出。”由兆宇选了第二个,能不训练,让他干什么都行,其实他也不想看演出,他就是想找借口走人,否则怎么连演出具体时间都记不住。“这节咱们班什么课。”邹景随口问后笑了,他怎么能问根本就不会知道的人呢。他翻出课表看了一眼,而后拿过一旁的练习册扔给还站在他桌前的人:“127页,共六道大题,什么时候做完我什么时候给你签假条。”由兆宇不可思议道:“在这做?”邹景肯定道:“就在这做。”见少年拿着练习册发愣,他从笔筒抽出一根笔递过来,又指了指门口:“那边有椅子,拿过来坐。”由兆宇后悔选第二个了,坐在邹景对面做题还不如出去跑步。少年动作缓慢迟疑让邹景轻笑着继续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由兆宇不想丢面子,拿过视线落在那连题干他都读不懂的题上。他迟迟不下笔,屋里又太安静,导致他抬眼去看办公桌另一边在低头看书的人。邹景蹙眉:“以你的速度,明年再去看严子铮演出吧。”由兆宇把笔一摔:“你分明是为难我,我又不会做这破题!”邹景歪头:“你觉得你不会很有理?”由兆宇噎住,跟男人对视了几秒钟后他又拿起了笔。邹景身子前倾,手指在题干上圈着重要条件做提醒,见少年还是不懂,为难的一脸愁容,他心思一软,改了口:“你把最后那道证明题做出来我就让你走。”由兆宇眼睛发亮:“真的?”“真的。”第22章交错成千千结严子铮四岁就开始学大提琴了,是他妈考量再三给他选的乐器。这十多年下来,他的水平早就超过了年纪,他是市交响乐团最年轻的大提琴手。在他妈去世后,他已经很疏于练习了,偶尔将琴拿出来擦拭时会拉上一会儿,但凡关于某些痛苦的记忆多了起来就迅速停止。昨天晚上乐团的管理董姐通知他要演出,今天还特意不由分说的来学校接他,他没好意思推脱。是省级领导来视察,突然安插这么次演出,听说是本要来的领导临时有事换成了另一个,于是负责接待的就随机应变将舞台剧变成了音乐会。得到通知的乐团成员都赶来参与,三四十号人,年龄参差不齐,职业各自有异,常时间合作下来的默契,等人都到齐坐在一起只排练了两遍就上台准备了。严子铮坐在椅子上,大提琴立在两腿之间,等待其他成员就位的时候,他的视线从乐谱上飘到了台下去。大礼堂里并没坐满人,只有前几排的座位被占据,都是些领导干部,举止间带着官场气息。陪着的也不乏土豪乡绅,严子铮看到了由刚,正满脸堆笑的凑过去跟领导说着话。本以为混到那么高位置的怎么也得上四十岁了,却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低调却盖不住气场,一张清冷疏离的脸只有偶尔才会浅笑着回应。说是这个领导喜欢听德沃夏克,第一首曲子负责人就选了第九交响曲。全体乐队成员起立鞠躬又在掌声中落座,调整过后开始随着指挥的手势演奏起来。严子铮边拉着琴边时不时看向台下,他像是在找寻着什么。在后到来的几个男人中他定位了目标,突增的愤怒情绪让他气息不平静。当时在法庭上他冲向那张看起来正直伟岸的面孔却被安保拦住,连汗毛都没碰到,一如之后的生活,他离那男人太远了,毫无交集。那么争取,那么努力,他们家还是败诉了,没能给他妈争取一个公道,一直是他的心病。从那时起,严子铮极其讨厌有权势的人,他们滥用也好,正用也罢,他都一起讨厌了。严子铮在溜号时拉走了一个音调,身旁的大提琴手用眼神给予提示,他才收回了心思。看来那个坐在正中间的男人真的是懂音乐并且是行家,否则也不会在音乐会结束后挑出了第一首里有个走音。他是笑着说的,并非责怪,只是向同好分享感受。随后就在一行人的陪同下撤离了。留在台上的乐团成员还都抱着乐器听负责人的批评,好在并没追究是谁关键时刻不争气走了音。严子铮快速收拾东西离开,赶在了那群半秃顶的中年男人之前从后台通道出了表演厅,穿过停车场时,看到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的那辆车。他不知他在执拗什么,他又不能做什么,却还是停下来看这辆车,这辆从他妈身上无情碾过去的车。月光不太亮,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紧紧抓住大提琴背包的带子,神情冰冷,嗓子发紧。听到那边过来说话声,他便快速从半干枯的榆树墙上跨过去穿走在绿化林里。由兆宇的那道证明题花了太久都没做出来,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完全没要帮他的意思,于是他就那么干坐到了放学。结果邹景还是坐在那看书,这场无声的较量升级为了坐禅模式,由兆宇最后实在坐不住,先缴械投降。邹景将手中书放下,懒洋洋的起身:“明天继续,你要是还不参与训练,就坐我办公室做题,坐到你坐不住为止。”由兆宇走后邹景整理桌面,收起那本练习册,发现上面都是用中性笔画的线条,甚至还有些四不像的图案。他穿好外套关了灯锁上办公室的门后下楼,走出校门时正好晚自习第一节上课铃响,门卫出来关大门,将他让出去才落锁。见由兆宇站在距离校门附近的路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脸焦急,邹景停下来问道:“怎么了?还不走?”由兆宇难得直接好好回答他:“我钱包在班级,没法打车回去,打司机和我爸电话又都不接。”邹景听明白后去大衣口袋里掏钱包之前选择先征求意见,他可不想热脸贴冷屁股:“用借给你钱么。”由兆宇看了眼邹景,他怎么可能向别人借钱,不是他会做的事,他低头继续摆弄手机:“不用,我可以给司机师傅发红包。”邹景点点头,心想这小子算是动了脑子。他要继续走时,手机震动,是一串标记为省城号码的陌生电话,滑动接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