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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得没有乱跑。不知可是赵锦诺余光瞥见了杜鹃,还是苑中有旁的粗使小丫鬟也有些怕的缘故,赵锦诺朝钉子道,“先将砖砖安置在后苑的北阁里。”钉子应好,阿燕便领了钉子往北阁去。杜鹃和苑中的粗使丫鬟眼中似是才没那么怕了,虽然知晓是大小姐的狗,但天生怕狗狗的人不少。宋mama若不是从小奶狗的时候就看着砖砖,许是眼下也会害怕,许久未见砖砖,又忍不住叹道,“瞧着砖砖似是瘦了!”柱子道,“大小姐走了许久,砖砖以为不要它了,也不吃东西,还病了一场。后来钉子日日同它说,等它病好了,再带它去找大小姐,砖砖这才开始吃东西,也慢慢好起来了。可一路从新沂来京中,砖砖水土不服了几次,路上也折腾,还不怎么习惯,所以最后还是瘦了些,但是没旁的毛病,养一养就好了,它就是很想念大小姐了。”赵锦诺笑了笑,朝他道,“柱子,进来说话,我有事问你。”柱子拱手应好。宋mama和阿燕都同钉子一道去照顾砖砖去了。这里是阮府,砖砖要安置妥当了,否则怕吓倒府中旁人。虽然大小姐早前同夫人和二公子都说起过早前家中养过一只狗,夫人还好奇,说等来了府中看看,但砖砖同旁的小奶狗不一样,像个严肃的小狮子一样……大小姐是怕冲撞了府中的人,所以要妥善。阿燕和钉子几人都怕将砖砖送到城西苑子去,就不能在一处了,所以都在轮番叮嘱砖砖要懂事,听话,砖砖听得一头雾水。……外阁间中,海棠给赵锦诺斟茶。因为媛姨的缘故,赵锦诺从小多饮红茶,海棠跟了她几月,这些习惯摸得清楚。赵锦诺端起茶盏,朝海棠道了声,“中午在娘那里没吃多少东西,看看小厨房有什么点心?”海棠赶紧去看。柱子知晓大小姐是有意支走海棠的,有话要问他。果真,赵锦诺问,“怎么今日京中司宝楼会拍卖那幅?”在新沂庄子上,知晓公子若事情的就柱子和阿燕两人。阿燕随她来了京中,南顺相关的事都是柱子在处置,譬如早前师母让她年关回南顺的书信也是遣人送到新沂,柱子再让人转送至京中的,又如司宝楼之事,她回了京中之后,都是柱子在联系。过往去南顺的时候也都是柱子和阿燕跟着她。外阁间的门开着,柱子声音很轻,“大小姐许是忘了,之前去南顺时,司宝楼的管事曾说过这幅图要放在分号拍卖,只是当时并未定好是在苍月京中的分号,还是长风京中的分号。前三月司宝楼的管事送了信来,说定在苍月京中分号拍卖了,也放了消息出去,不少文人雅士届时都会慕名前往。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小的以为大小姐在京中,怎么都会知晓……”赵锦诺蛾眉轻轻蹙了蹙,是她自入京之后,心思就未放在此处。她眼下是想起来早前便同司宝楼定好了,都是年前的事,过得有些久了,她也记不清了。难怪,昨晚谭悦哪根筋不对,说得那翻又是金丝雀,又是约束的话,应是都是算在了阮奕头上。她连自己的今日在司宝楼拍卖都不知晓,这应当也是没谁了……言辞之间,海棠折了回来,手中端了栗子糕来,“小厨房说宋mama早上做了栗子糕,二公子今晨同宋mama说想吃栗子糕了,宋mama在这次的栗子糕里加了些山楂。”“加山楂?”她用筷子夹了一口尝尝,这是什么做法?但尝过之后,赵锦诺开口便笑了,“加了山楂倒是解腻,宋mama早前做栗子糕从来不会不加山楂,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的?”海棠笑道,“听小厨房的人说,是二公子让宋mama加的,说栗子糕里加些山楂能解腻,说二奶奶许是喜欢?”赵锦诺是没想到最后竟是做给她吃的,她眨了眨眼睛,唇角顾着笑意。她惯来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这加了山楂的栗子糕她却很喜欢,稍许,一盘都用得差不多,应是到晚上都不怎么想吃东西了。海棠收走碟子,赵锦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放下茶盏时,忽然想,不知道阮奕会不会怕砖砖?若是怕,许是真要把砖砖送去城西苑子了。******黄昏过后,陶mama又来苑中,说夫人请二奶奶去一趟。等到苑里,赵锦诺才见趁着先前功夫,郁夫人让陶mama准备了不少东西——库房的钥匙,收礼与还礼的册本,还有家中每月支出的明细等等。离开月余,郁夫人不会将家中所有账册和库房钥匙都交到她手上,库房的钥匙和收礼还礼的册本,是为了应对这月余京中红白喜事。赵锦诺诸事稳妥,郁夫人旁的都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只是锦诺初到京中,对京中这些世家之间的人情世故的度拿捏不住。郁夫人便挑了这月余时间内要走动和送礼的人家,挑了重点的说与赵锦诺听。赵锦诺认真听着,越发觉得早前想得太容易了。郁夫人一走,京中这些女眷和各家的红白喜事都要放在她这里应对,有不少事许是还会有冲突,当去哪处,如何随礼,礼随多大,都同对方的家世和阮家的家世相对应,所以要有早前的册子做参考,不偏不倚,同样的世家不能礼差了太多去,但也不能全然一样了去。这其中都有说道。这些,早前王氏并未教过她。却偏偏都是世家之间在平日的走动里,最容不得出错之处。若要主持家中中馈,这些都要份外上心。赵锦诺听得仔细,并非只会应对郁夫人列在清淡上的几处就糊弄了事,能明确知晓日期的,大都是生辰贺礼,但总有人家的孩子或提前出生,或忽然得了喜事要邀请宾客,甚至是白事,这些不在郁夫人可以明确列出的清单上的,但若遇到,她都要会举一反三才行。这些都是尚书府的颜面,娘亲信任她,才会将家中的事情教给她,安心去云州,她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出错。阮鹏程回苑中时,正好看到郁夫人同赵锦诺在一处,外阁间的案几前,两人亲近如母女。赵锦诺见了他,起身福了福身,“爹。”阮鹏程笑着摆了摆手,“我换身衣裳去书斋,你们继续,不必管我。”郁夫人亦笑笑。再晚些时候,苑中才有小厮来道,说大人和侯爷回府了。当下时辰已经不早,郁夫人也交待得也差不多了,遂也不多留赵锦诺在苑中,只同她说,若是有拿不准的事情,可以多问大人,大人心中有数。赵锦诺颔首。等从郁夫人苑中出来,其实已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