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第136节
也不知跑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壮汉。 壮汉手持饮血大?刀,直直朝他脸上砍过来。 刀刃闪着利芒,竟活生生把自己给劈开了。 劈开了...... 苏源浑身?一颤,骤然惊醒。 入目是青色帷帐,鼻息间氤氲着苦涩的药香。 苏源迟滞地眨了眨眼,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公子。” 一声轻呼,拉回?苏源涣散的思绪。 苏源转动眼珠,来人?是位须发?花白的老人?。 喉结滚动,克制着咽喉里的干涸灼痛问:“你是谁?” 老人?:“我?是知府大?人?请来的大?夫。” 苏源恍惚想起?,昨夜他恰遇知府大?人?,得以脱离危险。 “那这里是?” 老大?夫上前给苏源号脉,语气慈和:“这里是周大?人?的住处。” 周大?人?,即现任凤阳府知府。 老大?夫收回?手:“公子脉弱,应是受惊受累的缘故,再加上得了风寒,故而晕厥。” “昨夜公子已喝过药,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只需再喝几副药,即可痊愈。” 苏源此时仍觉精疲力竭,无力言语,只微微颔首:“周大?人?呢?” “大?人?一早就去了府衙,临走前特意?吩咐过,他午时会?回?来一趟。” 苏源嗯了声:“多谢。” 老大?夫:“本分之内,公子暂时不要?睡,稍后我?让人?将药送来。” 听苏源轻唔一声,他便自行离去。 室内重归寂静,苏源一摸胸口,发?现自己仍然穿着昨日的衣袍,忙去探袖中的暗袋。 暗袋是缝在宽袖里的,苏源还特意?让苏慧兰缝了个扣子,纽洞极小,他每次解开都要?费点力气。 好容易单手解开扣子,苏源摸到熟悉的龙纹玉佩,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 昨天?又是游水又是奔逃,这玉佩丁点儿大?小,若是丢了,还真?不容易注意?到。 幸亏没丢。 将玉佩攥在手里,苏源闭上眼,气息轻而绵长。 不多时,有丫鬟捧着药碗进来:“公子,该喝药了。” 苏源睫毛颤动,睁眼后就要?坐起?身?。 丫鬟忙将药碗放到桌上:“公子不必起?身?,奴婢喂您即可。” 苏源摆手,手背上的划痕刺目鲜红:“不必,我?自己来。” 陈正也就罢了,他不习惯女子太过亲近。 丫鬟见?状也不强求,端来药碗:“公子小心,略有些烫。” 苏源接过药碗,敛眸一饮而尽。 过程中不慎有两滴药汁滴落到胸口,丫鬟注意?到,脆声说?:“公子,要?不奴婢给您换身?衣裳?” 苏源还是那句:“我?自己来。” 丫鬟动作?微顿,去一旁取来一身?崭新的衣袍:“这原本是少爷的衣裳,是老爷让奴婢取来给公子您换上的。” 苏源瞥一眼床上的蓝色锦袍。 “昨夜奴婢要?给您换衣裳,只是您一直握着衣襟不肯换,奴婢实在没法子,禀告了老爷,这才罢休。” 长达一个多时辰的逃亡,有做了个冗长诡异的梦,苏源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透支。 偏生丫鬟还在旁边说?个不停,难免有些烦躁,语气微沉:“我?知道?了,你且先出去,我?要?换衣裳了。” 丫鬟想说?她?可以在一旁伺候,冷不丁对上苏源泛冷的眸子,自觉噤声,拿着空了的药碗离开,乖觉地关上门。 苏源撑着口气换了里衣,再度躺到床上。 经此一遭,他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比十万里马拉松还要?累。 活了二三十年,从未这么虚弱过。 再度将玉佩攥在掌心,苏源闭上眼打算再睡一觉,养养精神。 结果刚闭上,就有人?笃笃敲门。 是那丫鬟的声音:“公子,您换好了吗?” 嗓子疼,苏源都不乐意?吱声,权当自己睡着了没听到,翻个身?继续睡。 丫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里头没动静,失望地离开了。 苏源差不多睡了一个上午,只是并不安稳。 梦中时常出现镖师被山匪杀害的惨状,血不要?命一样往外流,骇然的场景将整个梦境都渲染成红色。 睡着又惊醒,惊醒又睡着,如此重复以往,苏源的脑袋像是有人?用小锤在敲,痛得厉害。 就这么迷迷瞪瞪睡着,直到午时,周知府从府衙赶回?来。 苏源是被一声“见?过老爷”拉出噩梦的。 一睁眼,发?现老大?夫正给自己诊脉,床尾站着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两相对视,男子也不尴尬,笑容和善:“苏状元醒了?” 苏源支着胳膊坐起?身?:“知府大?人?。” 房内另两人?听到周知府对苏源的称呼,眼里闪过各不相同的情?绪。 老大?夫给苏源诊完脉,说?了一大?堆专业词汇,悄无声息地离开。 丫鬟想要?留在这,被周知府一个眼神吓退,垂下头退出去。 苏源捏着手腕:“知府大?人?如何确信我?是苏源?” 周知府笑道?:“你的家仆和镖师早在昨天?傍晚就去了府衙,只是我?忙着金堤的事?,当时并不在府衙里。” 得知陈正他们安然无恙,苏源放下心:“知府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周知府从善如流:“苏状元是指山匪一事??放心吧,今日我?已将此事?上奏朝廷,不日便派兵剿匪。” 苏源摇头:“并非此事?。” 他摊开手,将掌心之物展现人?前:“知府大?人?且看看这个。” 周知府上前一瞧,当即色变,屈膝而跪:“陛下!” 第80章 剔透的玉佩静静躺在掌心,象征帝王身份的龙纹深刻明晰。 周知府满心震撼,这帝王贴身之物从何而来? 却不曾怀疑玉佩的真假。 试问普天之下,谁敢拿龙纹糊弄人? 怕不是?想要?脖子上的那颗玩意儿了。 周知府面上作恭谨状,听?不出丝毫试探意味:“苏状元,敢问这龙纹玉佩......” 苏源将玉佩收入掌心:“多年前陛下赏赐与我的。” 多年前? 周知府难掩愕然,眼珠几?乎脱眶。 据他所知,苏源不过?一农家子,纵使当年有个县令亲爹,也绝不可能与陛下产生交集。 所以苏源和?陛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啊呸,不为人知的事? 苏源却不欲多作解释:“烦请大人将我路遇追杀一事告知陛下。” 周知府有些为难:“昨晚本官让人追上去,奈何那些人跑得?太快,衙役都没追上,让他们给?跑了。” 言外之意便是?,苏源毫无证据,可不能乱说?。 苏源手持龙纹玉佩,又是?新科状元,若他在自己的地界出了事,自己也是?要?担责的。 在周知府看来,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不也跟苏源保证过?,择日会派兵前去剿匪。 何必闹到陛下面前,连累自己吃挂落。 苏源语气温和?,眼底却淬着寒冰:“若我说?此事与诚王身边之人有关,大人是?管还是?不管?” 周知府差点惊叫出声?。 不过?是?一群山匪,怎么又跟诚王扯上关系了?! 他虽是?直臣,只忠于?陛下,但他也不想得?罪诚王啊! “随行?镖师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大半死在那些人手中,知府大人当真觉得?他们只是?山匪?” 周知府哑然无言。 此前他并未深入了解,以为苏源只是?被半路劫财。 谁能想到,苏源竟万般笃定地说?那些“山匪”是?诚王身边人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