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爱人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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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解释画面的问题,还有清水园的问题,再退一步,翡翠园的怪物都到哪里去了?” “是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最后,有人叹息一声—— “如果……如果那只怪物真的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对人类女性产生情感,这或许是我们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我们别无选择,以目前的手段根本无法研制出消灭怪物的武器,再这样下去,等待我们的将会是灭亡……” 室内寂静。 这是摆在面前的难题,异界的半成以上的物种并非难以消除,但是如今异界通道开启,每次暴雨都会带来大量的异界物种,仅仅是那些东西还好说,最令人头疼的,是那团会吞食人类继而化身人类继续捕食的怪物。 人类曾通过高科技手段将怪物炸死,得到的是无数个被感染的异种。 如果像他们猜测的那样,怪物对人类女性产生情感,他是否会为了她和人类合作?是否甘愿协助人类度过难关? 不论众人心底有再多踌躇,这是他们目前能够看到的唯一希望。 …… 温惠得到了新的工作,虽然和她要求的稳定有所差别,总体来说她还是很满意的。 她的工作地点包括但不限于学校、医院、工厂,甚至是人员聚集的商场,工作内容是组织策划,但侧重不同,例如在学校她的岗位类似于心理老师,但是她没有心理相关的专业,就是业余组织学生活动的老师,工作轻松,例如在医院,她就需要组织患者进行活动……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超市出事后,温惠投简历成功入职一家小型公司,在那里认识了位女同事,那女同事说来奇怪,很自来熟,又很忧国忧民,天天在她耳根旁边感叹人类兴亡,最后在来一句—— “温jiejie,如果你有位怪物男友,这时候人类需要他的帮助,你觉得怪物男友会帮忙吗?” 听得多了,温惠就听出其中的暗示,她果断地辞职,在人类兴亡面前,她更在乎的还是陈朗的安全。 然而没几天,就有人上门。 温惠没敢拒绝他们,毕竟那些人在新闻经常见到,她客气地将他们请到家里,当时陈朗在场,他表现得像平常的男性那样倒茶聊天。 之后的几天,那群人经常性的来家访,最后是在温惠不在场的交谈中,他们似乎达成某种协议。 “暴露自己总归是不安全的。”温惠的担忧始终存在,陈朗却坦然地道:“惠惠,他们许诺给我高工资呢!我想给你提供更好的生活……” 没错,陈朗毫不犹豫同意协助人类的原因就是这么朴素。 温惠知道后哭笑不得。 但是陈朗有个问题,他并不在乎人类的死活,安排给他怎样的清剿工作,他就干怎样的工作,就算隔壁相邻的地区有怪物出没,到了规定的下班时间,他就头不回地赶到妻子身边,不得不说,他这种粘妻子的粘糊劲让很多和他公事的人不知不觉缓解恐惧。 这也是温惠的工作调动那么没有常理、那么跳脱的原因。 但凡是温惠工作的地方,连半点异界生物的影子都看不到,足可见得怪物对妻子的紧张程度,这样的行为同样使他的危险程度上又大幅度降低。 温惠回到家,陈朗还没有回来,她看到他的信息,在抱怨加班的问题: “惠惠,他们好讨厌哦!都已经到了规定的下班时间,那些异界生物的事情不关我的事,可我还不能走,好想好想你啊惠惠。” 温惠给他回个安心工作,然后到厨房准备晚饭,之后看会儿电视等待陈朗回家。 今晚他回来的晚,客厅开着盏暖黄的灯,温惠盖着绒毯躺在沙发睡觉,耳边呢喃似的传来一遍遍的“惠惠惠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陈朗温柔的面容,他凑上前吻住她的额头,然后是惺忪的眼睛,笑道:“我回家了惠惠。” 最近暴雨连绵,陈朗忙起来,一整个白天都没有看到他,此刻是最想念的时候,温惠顾不得羞涩,微微起身,双臂绕住他的脖颈,脸颊在他的脸颊蹭了蹭。 “终于回家了,我也好想你啊。” 陈朗的寒意被温惠驱散,血rou立刻涌来,裹缠住她,源源不断的热量隔绝开温惠和他带着凉意的胸膛的接触,他珍重地吻住她的唇,随后抱着她回到卧室。 “惠惠,睡觉吧,眼睛都睁不开了呢。”他脱掉脏衣,迅速清理干净,回到床上,抱着妻子。 温惠滚到他怀里。 相拥而眠。 第205章 恶灵1 蒋春眠顺着保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红漆建筑在周围的建筑里显得格格不入,表面的红漆在日光照耀下仿佛一条静静流淌的血河,后背攀起一股凉意, 蒋春眠感到不适, 收回目光。 再三确认道:“高三四班是在那栋楼?红色的那栋?” 隔着玻璃窗看不清保安的脸色,但他话里的不耐烦直直地戳向她,“你眼睛没事吧?哪里来的红色建筑!我都跟你说了一遍了, 还问,烦不烦呐!” 蒋春眠瞪大眼睛, 顾不得和保安呛声,因为那栋暗红色的建筑竟然没有了,就在它原来的位置上,是一栋墙面灰白的建筑,用白漆写着“勤学楼”, 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耳边是保安喋喋不休的抱怨,她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难道看花眼了? 勤学楼近在眼前,蒋春眠捏紧档案袋,在门口停顿两秒,提步走进去。门推开, 走廊寂静无声, 沿着门口的标识, 她爬上四楼, 来到四班的办公室门前。 “叩叩——” 敲了两下门,蒋春眠开门进去。 四班班主任翻着她的档案, “你学习成绩可以啊,青城一中可是重点高中,你次次都能考到年纪前十,高考怎么分数那么低?” 蒋春眠随口道:“紧张。” 班主任接下来的话让蒋春眠嘴角抽搐,真想对着他翻白眼,“哦这样啊!平时成绩没什么用,高考不仅考验知识还有心态,心态最重要,像你这样平时成绩好高考因为紧张发挥失常的,再来几次还是这样,没什么大出息!” 蒋春眠捏紧拳头,余光扫到桌角放着的玻璃杯,竟有瞬间想要拿起来摔在他的头上——反应过来后,洇出满背的冷汗,她怎么能产生那么冲动的想法? 苍翠树枝迎着晨风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蒋春眠满脸不耐烦地听完班主任饱含鄙夷的絮叨,新学校报道第一天,她就对这座学校的好感度降为负数,等班主任说完,她如释重负,拎着书包找到班级。 班里的人在埋头看书,似乎对蒋春眠的到来不感兴趣,蒋春眠表示理解,毕竟已经是三月份了,离高考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大家肯定是以学业为重,只是班主任给她安排的位置她不太满意。 班里的人数刚刚好,两两同桌,蒋春眠是转校生,正好是单出来的那个,班主任就从别的地方搬来书桌放到后门的位置,告诉蒋春眠以后就在那里学习。 蒋春眠忍了,她从前学习好,班级里挑选位置是按照成绩排名选择,她的挑选范围只有前三排,这还是第一次坐在最后面,还是单独余出来的,不过不碍事,她本就是复读生,高三知识点都已经掌握,只是来这里弄个学籍重新参加高考罢了。 在新班级待了一周,蒋春眠的不满到达极点,其一便是这里的老师教学态度非常非常差劲,课堂时间经常走神就算了,还常常无缘无故旷课,别的学校请假最多的是音乐美术体育老师,而这里的老师无论主副科天天请,还经常在课堂上说胡话……这也就算了,蒋春眠可以自学,甚至已经放弃询问老师疑难点的打算。 至于同学之间经常性吵架、斗殴,蒋春眠也忍了,但她唯一不服的是班里并不是没有好位置!就在她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正对着黑板的第二排中间位置,桌面凌乱,椅背破裂,沾着番茄汤的蓝白校服塞在桌洞里,而这个位置空了整整一周。 蒋春眠咬着笔头,暗暗盯了那个位置很久,最终还是放弃找老师调位置的打算,还不如她在角落里自学方便,班级里同学们斗殴的时候还能躲开。 在好奇心到达顶点的时候,蒋春眠戳了戳前桌的男生:“那里是谁的座位?怎么一周没来?” 男生愣愣道:“啊?哦……是张雁回啊!” “张雁回……” “他怎么不来上课?” 男生摇摇头:“不知道,不清楚……他每天都来啊!” 男生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蒋春眠放弃和他交流,不再觊觎那张位于教室中央的好位置,拿出习题开始学习,中途前排的男生和同桌打起来。 波及到蒋春眠的位置,她忍无可忍,朝着两人吼了声:“要打出去打!就那么点小事至于吗你们俩!” 前桌男生面色赤红:“……都是他的错!我提醒他几次不要碰到我,他的胳膊每次都伸到我这里,我都没位置了!你自己长得胖就快点减肥,别成天挤我……” 男生同桌骂道:“不就占你点位置,至于吗你?你再说我胖信不信我揍死你!” 说着说着,两人直接上手。 “行了行了。”蒋春眠尝试拉架,差点被卷进漩涡里,连忙搬着自己的桌子远离战斗场面,看了眼墙壁挂着的钟表,离放学还有半小时,她无心再留,收拾好书包往外走。 将混乱的班级抛在身后。 …… 蒋春眠回到家发现答案页落在教室,她骑着自行车赶到学校,学校没有晚自习,她到的时候教学楼里已经没有人了,她匆匆跑上四楼,从桌洞里翻出答案页装进书包,刚要离开教室,就见教室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 男生,穿着染血的蓝白校服,血色在橘黄暮光照耀下格外刺目,浓黑柔软的短发随着窗缝渗进的风微微晃动,笔直的后背,坐姿端正望着漆黑的黑板。 蒋春眠倒吸一口凉气。 新班级时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 ,蒋春眠在新班级待了短短一周,目睹事件数不胜数,互相殴打至眼青鼻肿是轻的,最严重的两人都躺在血泊里……所以说她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但是看到男生的瞬间,本能地产生一股恐惧的情绪。 攥紧背包带,蒋春眠轻轻声问道:“同学,需要帮忙吗?” 男生没有说话。 紧接着,便有痛苦的哀嚎声响起。 蒋春眠神经一紧,那声音仿佛濒死之人绝望的吼叫,她下意识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风声呼啸,敞开的窗户边正挂着一个男人,他以奇怪的姿势靠在窗框上,双眼凸起,高高仰着脖颈,就像是被人用力锢住呼吸道,然而事实上他周围没有任何人。 眨眼的功夫,窗边男人的脖颈处便显出通红的手印,手印四周发青黑,半边身子落在窗户外的男人脱力般的倒在教室的地面,捂住胸口大喘气。 “……别杀我……别找我……我向你道歉……求求你了张……” 蒋春眠一溜烟地跑到勤学楼外面,站在橘黄暮光照耀的范围内,暖意烘走她的恐惧,仰头望向班级所在的窗户,窗口关闭,人影全无,只有晚风吹打在玻璃窗发出的呜呜声,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甩着书包离开学校。 那栋被暮光裹住的勤学楼,灰白墙皮寸寸剥落,慢慢露出最里面鲜红的颜色。 仿佛被血花浸染而成的艳丽夺目。 苍白少年影子一闪而过。 教学楼内,他毫不留情地踩过瘫倒在地的男人,留下一地的血色脚印。 …… 晚上没有睡好,蒋春眠神色恹恹,随便煮了颗鸡蛋塞嘴里,叼着酸奶赶到学校,她抓紧时间拿出习题册复习昨天的错题,趁着早晨的时间背诵英语单词。 班级的氛围有些奇怪啊……背着背着单词蒋春眠不禁嘀咕起来。 从前蒋春眠到达教室的时候,班级里寂静无声,偶尔发出几声争吵,但学习的人寥寥无几,今天却全然不同,大家仿佛在刹那间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朗读背诵,争分夺秒。 就像是一副黑白色调的画面骤然落入几滴油彩,瞬间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只是,就算是再鲜活的画面也是跟从前的死气沉沉相比较得出的,那些可以自主活动肢体的学生们仍旧显露出几分古怪和诡异。 ——蒋春眠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着装。 她来到新班级的时候,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说冷不冷,说暖不暖,但班级里人数众多,总有几位火气旺盛的,早早穿着夏季的短袖校服,在蓝白色调里那抹rou色的胳膊格外显眼,而今天同学们的穿着是整齐划一的冬季校服…… 这毕竟不是大事,蒋春眠转眼就忘记了,更令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那张空了一周的座位终于迎来了主人,此时,那男生正端正坐在座位上,嗓音清润念着单词,黑发柔软遮住他的后脑,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脖颈。 凌乱桌面被整理干净,破碎的座椅换成新的,曾经目睹的画面仿佛是蒋春眠幻想出来的,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总觉得男生的背影似曾相识。 似乎是昨夜遇见的…… 唉等等?她昨夜看到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