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初学者
晨间的曦光暖暖洒进屋内，春天的阳光明亮和旭，杏子被耀眼的太阳晃到炫目，她轻轻抬手遮了一下。 指缝的光层层叠叠的漏下，她睫毛上沾着生理性的泪光，眼中的世界是一片迷离。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两个多月前下过雪的那晚，她肆意放纵喝得伶仃大醉，不知是在痛苦还是在发泄，第二天醒来时，也是这样的日光。 无论她的年岁、心境如何变幻，太阳依旧在浩瀚宇宙中，闪耀夺目，普照万物。 身侧的呼吸平缓，是清晨的第一道风。 窗边的紫罗兰上，笼着朝阳希望的光晕，时隐时现。 曾经它枯死了很多年，杏子疲于奔命，都没有再管，亚图姆来后她重新买了一盆装点房间，原本以为她离开了这么久，娇贵的它又该蔫了，但似乎法老王把它照顾得很好，此刻的它带着生机，郁郁怒茁。 它连接了虚幻与现世，让她真切的感觉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女人眼眸带笑，吻了吻身旁人的侧颜，元气满满地坐了起来，小幅度伸了个懒腰。 明明动作很轻，身旁的男人却因此呼吸微滞，眉心也紧了几分，似乎不安稳地要醒来。 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杏子心里一阵疼惜，他这段时间太累了，为了能让他好好休息，女人驱使千年首饰的神力，隔绝外界的动静，并将一股精神力传去，以安抚他。 看男人眉眼舒展，沉入更深的睡眠，杏子这才放心地起床洗漱吃早餐。 穿戴好的她推开家门，迎面是飒爽的风。 天空是神的海，一碧千里。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开车去买了些生活用品，还买了些菜，等回到家，她发现家门口有一个包裹，上面没有任何快递信息。 谨慎的杏子没有打开，刚想查询一下，却看到了木马给她的留言。 【杏子，哥哥叫我拿给你的，是最新的光脑，里面的数据和法老王的一样。】 【PS：哥哥让法老王回复私聊。】 后面还跟了张海马生气地看着光脑界面的照片，光脑上是他每天发送的决斗邀请，而亚图姆都是已读不回。 真崎莞尔，法老王最近确实没时间和海马一决高下，不过她会提醒一下他记得回消息的。 把东西都回家放好，坐定后，这才拆开包裹。 是和先前海马给法老王一摸一样的光脑，账号数据也是一样，甚至更新到亚图姆最新的决斗卡组。 杏子和海马从年少时到现在都没什么交集，甚至连彼此的社交账号都没有，倒是和木马，偶尔有些联系，所以她觉得应该是法老王请海马帮忙的吧，毕竟她原来的光脑账号卡牌都没几张，因为等级低都看不了其他玩家的决斗。 这个国家对光脑有着严格的管控，杏子将原来的光脑销毁，重新在新的光脑上录入身份信息和生物信息，与神经元连接做好适配，等她做好准备工作，孔雀舞也来了。 “小杏子，我来蹭饭啦。” 上午军队有急事，把休假的城之内召回去了，她就先过来，刚一进门她就看到最新的光脑。 决斗者的天性，让她立刻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瞬移过去拿着它，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个还没发售呢！一看就是海马拿来的吧。” “卡也太全了，还都是典藏版……。” “这是拷贝的亚图姆的数据吧，他这么短时间都全服前百了呀！这可是国际服，不愧是他……。” 她两眼发光，不停地感慨，等心情没那么激动，她这才回神，看到旁边的杏子正温柔地听着她絮叨。 “好啦，都忘记正事了，我们准备开始吧，我先教你召唤方式。” “嗯，我去给你倒杯水。” 杏子穿着宽松的浅色毛衣，藏青色的长裙，纤细的手指戴着婚戒，正垂眸做着事，看着一副贤惠人妻的模样。 孔雀舞调笑着压低声线，想逗弄一下她。 “怎么样，昨晚是不是很难忘？” 意料之外杏子并没有脸红，她笑而不语，给金发女人端上了她爱喝的冰镇乌龙茶。 难忘？有点，因为昨晚法老王给她讲了一晚上卡牌体系，还要考她，答不出来不能睡觉……。 不过他自己先睡着就是了。 “舞姐，我们开始吧。” …… 法老王睡到自然醒，一夜无梦，休息得很好，他敏锐地察觉到杏子的神力流淌过他的心间，不自觉皱了皱眉。 神力也是需要耗费精神的，杏子并没有必要这么做。 不过他确实觉得睡饱了浑身舒服，精神也好了很多，身体也松泛了。 亚图姆洗漱好，刚睡醒的迷糊劲也散了，他看到杏子正在听孔雀舞讲授卡牌知识，很是投入，并没有注意到他。 她长发别到耳后，看着温婉。微红耳垂上的钻石耳饰，像水滴般，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在游魂时知道杏子喜欢类似这样的款式，只是她一直都很节俭，从来不会买，昨天他一下买了好几副，事实证明果然很适合她。 千年积木传来一阵附近感染者的信号，打断了亚图姆的思绪，他神色严肃，急匆匆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大门关上的响声，杏子和孔雀舞才后知后觉，忙碌的法老王已经没了踪影。 …… 晚饭时间，天刚擦黑，亚图姆虽然今天才出去了半天，但是状态不错，解决掉不少的感染者，和游戏回到家。 厨房里是孔雀舞和城之内在忙着做饭，马利克和本田偶尔打打下手，聊得热火朝天，暗人格带了翼神来，和小鸟正在看电视。 杏子一个人趴在餐桌上，表情生无可恋，仿佛灵魂出窍，她的旁边放着已经快没电的光脑。 看来今天被折磨得不轻，法老王和游戏相视一笑。 “杏子，你没事吧。” 亚图姆上前帮她给光脑充电。 女人都没多余的力气爬起来，只转动眼眸，虚弱着声音。“亚图姆，决斗好难。” 虽然杏子的心性是做一件事都会做好，但是并不妨碍她向她爱人撒撒娇。 法老王无奈摸了摸她的发心。“先吃饭吧，一会我来教你。” “今晚还要来啊。”杏子小声呢喃，求救似地看向她的青梅竹马。“游戏……。” 女人十多年没和武藤这么亲昵地说话了，一直像亲人般重视她的游戏很欣慰，不过他天然黑的性格却让他在此刻火上浇油。 “杏子，你别担心，我会和亚图姆一起教你的。” 真崎看着眼前长得很像的两个男人笑着，她却只想到今天白天地狱般的特训，顿时觉得吓人了起来。 女人再次磕倒在桌上，魂魄似乎都幽幽地飘了出来。 “也不能怪她。”城之内端着菜放到桌上，坏笑道。“也就舞早上给她讲了点基础卡牌知识，下午开始我就让她直接决斗，边打边讲，马利克和暗人格也一样，暗人格直接自己跟她决斗把她杀了不知道多少次，狠狠折磨了她。” “结果就是她输了一天了，起码输了大几十场吧，信心受挫。” 他耸了耸肩，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就是了，当初他也是这样过来的，磨练心性，在失败中总结经验也很重要。 暗马利克显然听到了，在一旁哼着小曲，心情大好，在喂翼神吃坚果。 法老王也明白过来，杏子光脑的数据是按照他的来的，段位也是，因此一开始匹配到的决斗者也是实力非凡，倒是苦了杏子，昨天还信心满满，今天就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不过杏子也是稍作休息罢了，吃过了晚饭她就又恢复了斗志，继续展开决斗，认真地听法老王和游戏轮流指导她，在决斗中把要点都教给她。 等晚上法老王洗好澡回到卧室，头发湿漉漉的杏子，还在一边做雾化一边研究卡组，眉头微蹙，认真极了。 等杏子做好雾化，亚图姆看她还在决斗，便帮她把头发吹干。 女人结束了一局，摸着柔顺的头发，她往法老王怀里靠了靠。“我觉得我进步了。” “嗯，你学得很快。”男人认可了她的努力。 “不，我只是觉得敌人把我打败花的时间更长了。” 本来一把结束只需要两到三个回合，现在她在大家的指导下，独自决斗可以撑到八个回合左右。 她鼓励自己的话语听着也带了点心酸，法老王捧起她的脸，吻了吻。 “再接再厉，再过两天我教你开始组自己的卡组，这几天你要尽可能地了解各个体系的配合。” 多么暧昧的氛围，多么无情的话语，亚图姆一进入竞技状态就像一个决斗机器。 不过这也只是心里的调侃罢了，面上杏子依旧认真地点头。 “对了，城之内说军方在童实野市附近的小岛上发现了异常波动，去看过了没什么，不过我想应该是神坛的位置，到决战的时间就会显现出来。” “嗯，我知道了。” 杏子想到城之内看自己输了一整天嘲笑自己的样子，她就不服气，明明年少时，卡牌游戏一开始发行的时候她还赢过他几次的。 “我再来一场。” 亚图姆看她干劲满满，也坐到她身边，准备辅佐她。 “他们白天教的你都能消化吗？不明白可以再问我。” 其他杏子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她学习能力也很强，就是马利克和暗人格一起教的时候，往往没说几句，他俩就开始拌嘴，杏子只能在他们相互冷嘲热讽中找到几句关键的学习。 “费努库跟小孩子似的。” 杏子笑得无奈，也觉得有件事没必要刻意瞒着法老王，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不过他们关系这么好也挺好的，伊西斯私下跟我说过，马利克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偷偷吃精神类的药物，所以他看着和大家没有区别，但是他小时候的阴影一直在，身上的烙印让他没有办法接受别人进入他的生活。” “不过自从暗人格来了以后，伊西斯说他状态好了很多，变积极了，伊西斯从他剩下的药看得出，他吃药频率也变低了很多。” 杏子说完这话，敏锐地察觉到法老王眉宇间的沉重，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温柔地抱住了他。 “亚图姆，其实我在昏迷的时候，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正因如此，我才是我。” 法老王深深地看着她，此时却被一声光脑的系统音打断。 决斗开始了，两人知道彼此眼底的含义，默契地噤了声，投入到决斗中。 “思考，杏子，你要通过别人打出的牌，知道他最终要做什么。” “是，亚图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