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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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徐楸被谢雍抱在怀里顺气缓解。 周遭都是湿热暧昧的情欲甜腥,她在这样的气氛里,感觉到谢雍轻轻地吻在她发顶,语气和吻一样温柔,带着可爱的试探: “徐楸,等放假以后,我想带你见见我父母。” “他们一直希望我能找个真心喜欢的女孩儿在一起,怕我一个人太孤单。他们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徐楸抿着唇,一声不吭,良久,她动动身子,把脸埋到谢雍脖子里。 声音又轻又闷:“……好。” 谢雍悬着的心放下来,眉眼漾出温沉的笑意。 下午,徐楸考完试就被徐筱派的人接走了,说是有一场家宴,陈总父子二人已经到了,都在等她。 徐楸自回家以后,还没在家里和陈家人坐一张桌子上吃饭过,从前都是在外面的酒店或餐厅——临近黄昏,徐家的雕花大门自动向内打开,载着她的车缓缓开进去,她看见停在一边的、陈默的车。 像一头黑色的、寡言但攻击力强的兽,安安静静地,蛰伏在傍晚的夜色里。nρгòūщěn.òгg(nprouwen.) 徐筱和陈鸿升的婚事基本上算是尘埃落定了,这顿家宴便也被赋予了另一层意义——宣布徐陈两家联姻喜讯的庆功宴。 推开大厅的门,凌冽的冬日寒气被如数阻挡在外,室内温暖如春。有人迎上来,接过徐楸脱下的外套,再递上擦手的热毛巾。 西式的长餐桌,徐筱和陈鸿升各坐两头主位,徐楸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陈鸿升不必说,和徐楸交集少,偶尔几次讨好,也是看在徐筱的面子上,爱屋及乌罢了。 陈默还是一派得体的温润,仿佛早忘了,不久前他和徐楸的对峙。只有徐筱俨然是这屋子里最高兴的人,转头吩咐佣人把最后两道汤端上来,又让人把徐楸的椅子移到离她更近的位置。 甚至接过了佣人的活儿,起身帮徐楸盛汤:“小楸,在学校累了吧,喝点汤暖暖胃。你陈叔叔刚才还挂念你,这不,正说着你就回来了。” 徐筱开了头,刚才略微凝滞的气氛缓和了些许,陈鸿升脸上也堆起笑,附和了妻子两句。见陈默迟迟不动筷,徐筱叫他一声,示意他夹菜:“都是家宴,不用拘束,开饭吧。” 陈默点头,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对面——正安然喝汤的徐楸身上,只是等徐楸察觉到看回去时,他又收敛了。 说是家宴,当然免不了家长里短,陈鸿升和徐筱的重点明显都放在徐楸身上,寒暄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徐楸自始至终表情淡淡。 直到陈鸿升接了个电话,刚刚还喜悦和蔼的脸色一沉,饭桌上的气氛陡然沉寂了下来。 连徐楸都能看得出来陈鸿升在压抑怒气,挂了电话以后,开口示意旁边守着的佣人都下去。还没等徐楸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阵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响,陈鸿升站起来,高高扬起巴掌,朝自己的儿子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又重又响。徐楸听见徐筱受到惊吓下意识抽气的声音,陈默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那半张脸迅速浮起了红肿的掌印。 “鸿升——”徐筱低低惊叫起来,连忙站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好好儿的干嘛打孩子啊……” 陈鸿升怒气冲冲,但都是冲着儿子去的:“你个蠢货,世茂滨江那么大的案子交到你手上,你竟把最重要的标书泄露了?!你是干什么吃的,啊?!!” 被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陈默垂着眼帘,安安静静地受了,一个字都没有反驳、质问。 听说是标书泄露,徐筱劝解的话说不出口了,只是拉着陈鸿升,防止他因为怒火再动手。 可惜儿子的沉默低头并没有换来陈鸿升消气,见他不说话,陈鸿升郁火更盛,被徐筱拦着,还想再冲过去给陈默一巴掌似的——如此乱作一团之际,徐楸却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安稳坐在自己位置上,吃饭,喝汤。 她根本一点儿也不意外。 和陈家父子坐在一起的次数不多,可就这几次见面,徐楸就察觉到了——陈默和陈鸿升这两个人,比起父子,更像是互相依存、利用的上下级关系。毫无父子温情可言,仿佛除了工作和商业上的事再没有其他共同语言。 陈默会养成现在这种表里不一、城府深沉的性格,恐怕和他这个爹也脱不了干系。 那边的咒骂吵嚷还在继续:“……你在鸿升待了多久了,竟然还犯这种低级错误?没用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说是我陈鸿升的儿子?!……” 徐楸手里的汤勺一顿—— ——“……别说你是我徐筱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克死亲爸的女儿。” 徐楸眉头一皱,猛地抬手把汤勺摔了出去!那瓷勺脱了手被砸在桌上,清脆的碎裂声使得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徐筱被吓了一跳,一脸不明所以,也顾不上陈家父子了,赶紧走过来:“小、小楸,你怎么了?” 徐楸抬了抬眼皮,脸色异常的平静,她没看徐筱,而是看着她对面的陈默: “你们陈家的事,回头关了门在自己家说不行吗?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陈默慢慢抬起了头,看着徐楸,说不出那眼里酝酿着什么,他直直地看着她。 陈鸿升脸色古怪起来,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显然不能把徐楸当成他陈家的孩子那样教训,又深知徐筱对女儿没有底线的纵容,只能收收脾气,勉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坐回去,话是对着陈默说的,“……行了,看在你徐阿姨和小楸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自己去处理一下,别在这儿顶着脸上的伤丢人现眼了。” 陈默站起来,和父亲擦肩而过,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徐楸也被徐筱安抚着坐回去,外面守着的佣人进来了一个,给徐楸换了副新的碗筷。徐楸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夹了些菜放进自己的盘子里。 “陈叔叔消消气,做儿女的,再蠢笨、再做错事,那也是自己的孩子,您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呢?”她顿一顿,抬头冲陈鸿升微笑,“毕竟,这当孩子的不合格,父母可以不要孩子;可当父母的不合格,孩子却不能不要父母。陈叔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这话一出,何止陈鸿升,连徐筱都变了脸色。仿佛突然意识到了徐楸刚才突然发火的真正原因,徐筱彻底缄默下来,听女儿话里有话地讽刺丈夫,她一句帮腔或制止也没有。 陈鸿升脸色难看,脸撇到一边去,不接徐楸的话茬。 徐楸放下筷子,也不管另外两个人被她刺成什么样,自顾自地站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 转身就走。 布满了整面墙叁分之二的仪容镜前,陈默站着,手边的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流着热水,热气蒸腾起来,熏得他脸上那个掌印更红了。 像是在发怔,他一动不动,直到耳边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被打傻了?” 陈默看过来,看见徐楸脸上挂着戏谑的、嘲弄的笑,她身体微微斜倾靠着墙,上下打量他,“你陈默也有今天啊?” 的确,比起如今备受宠爱、意气风发的徐楸,陈默简直像个狼狈的家族弃子,轻易就可以被丢弃、折辱。 但不得不说陈默实在能忍,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摆出一个温和的笑:“小楸,你怎么也出来了。快回去吧,你离开的时间久了,怕徐阿姨会担心。” “呵,说的真好听,你这么会说话,怎么不好好维持一下你和你爸之间的关系,天天掺和我的事儿干嘛?”她说。 陈默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 他收回视线,脸上强装出的笑消散了。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徐楸毫不避讳地点头,“嗯,你猜对了。我早跟你说过,我很记仇的,想想上次你怎么一手制造出我的热闹的?现在轮到你了,这笑话不看白不看。” 陈默低头洗手,语气波澜不惊:“既然要看我笑话,刚刚为什么替我解围?” 徐楸不语,陈默擦擦手,走近她—— “因为其实你心里也清楚的,我和你,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徐楸不笑了,低低地骂:“你他妈懂个屁。” 被骂了,陈默反倒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徐楸的错觉——陈默这个笑似乎含着些苦涩,不是往常那种得体、虚伪的假笑。 “小楸,你比我命好。徐阿姨至少会后悔,她真的把你当女儿,只是当年做错了事。可我爸不是。” “你想看我的笑话,好,我都告诉你。” “我作为一个联姻的产物被生下来,是没有人期待的。九岁那年,我妈死了。情夫敲诈不成,恼羞成怒把她刺死在卧室里,我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我爸呢,他从来没有拿我当儿子,甚至他看在徐阿姨的面子上,对你都比对我要好。” “他这么多年,疯了一样的往上爬,就为了到你母亲身边去。我呢,与其说是他唯一的儿子,倒不如说我只是替他做事的一条狗。” 他垂下眼帘,“徐楸,有的时候,我真的挺恨你的。我拿的起放不下的一切,他们捧到你面前,你看都不看一眼。” “我知道你讨厌我虚伪,觉得我心机重,可我活到今天,根本没见过任何人的真心。”——